通过吞噬低阶的同类，栉火的身体也在迅速重组。</p>

但此时柯林仍记得“亡者”给出的警告：那些约定早已摇摇欲坠。</p>

“炉床之奥秘”建立在乌尔柱初约之上，如果初约不再稳固，那么他对栉火的控制自然也就会出问题。</p>

又据“亡者”所说，整个地狱巨塔都正在一步步走向瓦解。</p>

所以，柯林必须用新的誓言来修补初约。</p>

波尔获得“圣所”之后，只是利用它来约束其他巫师的誓言，甚至从大量普通人那里汲取力量。</p>

而柯林首先想到的用途，则是利用它制约地狱中的众多魔鬼，进而重造乌尔柱地狱。</p>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就需要效仿当初的魔裔君主们，将这里的所有囚徒逐一征服一遍。</p>

而随着无数力量连接被重建，也许这整座螺旋巨塔，都将成为柯林提供力量的熔炉。</p>

当听见他如此疯狂的构想时，就连“亡者”也不禁沉默了下去。</p>

即使她已在这里守望了无数年年，却也没见过这样的狂妄之徒。</p>

但柯林心里却有着隐隐的直觉。</p>

也许，这才是这座螺旋巨塔的原本用途。</p>

因为在希尔佩特的成像结果中，他看见了巨塔中心那无数道炽热的铁水，从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暗示。</p>

——螺旋巨塔，被有意设计为一座宏伟的炼炉。</p>

魔鬼是囚徒，但同时也是用于焚烧的燃料。</p>

柯林又打开一片牢门，本高居于青星天的栉火如入无人之境，如果没有柯林的精神导引，它本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p>

随着身体的一步步重组，栉火全身都在吞吐着沸腾冒渎之火。“细长”指的是整体比例。现在哪怕只计算横截面，它也已是一头庞然大物。在栉火的数千对薄翼之间还藏有无数口器，随着它的躯体在低阶恶魔身侧快速掠过，一瞬就将对方吞咽殆尽。</p>

但随着两小时时限的逼近，柯林的意识再次开始动荡。所以他不得不让栉火回归炉床，并用“归零”取消了意识频率叠加的状态。</p>

炼狱中哀嚎戛然而止，耳中只剩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破碎的声音。</p>

如果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恐怕他只会觉得，柯林是失魂落魄地发了半小时的呆。</p>

随着连接到的力量越来越多，灵素开始避免地沿着柯林的以太和晶图渗漏。</p>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臂看了看灵素溢出最严重的部位。</p>

手腕稍微偏上，过去那里只是有微微凸起，但现在已经明显肿胀，甚至有化脓的迹象。</p>

身体在对不断生长的“晶图”产生排异。</p>

灵素溢出的不适感不再是不知来源的钝痛，疼痛的位置和程度，都越来越清晰剧烈。</p>

这意味着即使他的力量获得突破，至少在冬至之前，也不得不节制使用了。</p>

否则，也许他将等不到仪式完成的那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