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另一个也弄清楚了，还不到子月。”乔凡尼说：</p>
“只是会摆弄仪式行使一些通用法术而已。阵地就设在这片农场。但我没有进一步去确定位置，因为感觉你也用不上了吧。”</p>
毕竟还不到子月，巫术的强度和规模都会有限，柯林已经没什么必要去破坏这种阵地，以实力直接击杀即可。</p>
乔凡尼说话的时候，土路前方缓缓亮起了车灯。两人隐蔽到了路边，稍微等一会，看着一辆小型卡车摇晃着从眼前驶过。</p>
卡车在货物上蒙了帆布，从这处分销中心驶出的每一辆货车，都会伪装外观，并且在进城路线上反复绕行。这是为了避开那些酒车劫匪，同时是为了隐藏分销中心的所在。</p>
“有时货车也会载一些工人到这个农场，但他们无一例外被蒙住了眼睛。”乔凡尼看着远去的卡车说：</p>
“也就是说除了几位司机，其他没什么人知道这处分销中心的位置了。”</p>
柯林点点头，它的位置实在太偏僻，如果自己不是用了追踪标记，恐怕也没法发现这处对北部组织而言无比重要的场所。</p>
“刚才走掉的应该是第六辆。”乔凡尼说：</p>
“他们一天就走这么几趟货，我猜，那两位正主大概也快出来了……”</p>
在乔凡尼这么说的同时，农场的谷仓里果然驶出了另一辆车，是最不起眼的廉价车型，千篇一律的哑光黑漆。</p>
乔凡尼用健全的左手拍了拍柯林的肩膀：</p>
“我已经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所以我的义务也到此为止了。”</p>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一旁的田垄里走去，今晚的天气不好，无风但云层却很厚重，乔凡尼稍微走了几步，就渐渐隐没到黑暗中：</p>
“注意我是要走这边离开。”他指着一个方向说：</p>
“如果之后有什么不对，别把人往我这边引。”</p>
柯林还想嘲讽他几句，但那辆黑漆的老爷车已经开近到了不到一百五十米处，车厢几乎是直角的，呆板得就像马车。这时再开口说话，也许就会被车主听见了。</p>
也不知道是该头疼乔凡尼的明哲保身，还是该欣慰老獠牙还能维持着一点点活下去的欲望。柯林启动了炉床，肢体细长，如同一个不规则人形的穿梭魔缓缓浮现在道路的中间。</p>
轿车在加速，但在这种乡间土路，他最多也就开上三十多码而已。就像对站立在面前的穿梭魔一无所知，司机踩下“油门”飞快地驶近了。</p>
车上有两位巫师，一位还没到子月，另一位：</p>
“用你的话来说，他是‘第二类世系’的巫师。”</p>
这是两天前，乔凡尼交给柯林的情报。</p>
乔凡尼听取了柯林关于“世系类型”的说法，觉得颇有道理，他大半辈子所见的巫师，大部分确实可以被归纳到这四类世系中。</p>
第二类世系，精于物结和归零。但在频率操作和成像上却会逊色，以猎杀第一世系巫师为生的巫师。</p>
赤星程度，正常情况下实力还要在柯林之上。</p>
车辆毫无阻碍地“撞上”了穿梭魔的身体，然后穿透了过去。柯林看见车辆的速度似乎微微一滞，这绝不是因为穿梭魔对车体产生了阻力，也许刚才车里有人喊了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p>
穿梭魔在下个瞬间进行物结，一大团坚硬的生物质直接出现在了车体内，这是一场从车厢内发生的车祸。</p>
同时令人牙酸的钢板扭曲声响起，有两条坚如钢铁的物结产物卡入的车辆前轮的辐条之中。这种汽车还没有保险杠，两个轮子直接裸露在车体最前方。随着它们被卡住，也就直接成了杠杆支点，让整辆车都竖立了起来。两只裸露在前方的前轮支撑着车体，微微一顿之后，整辆车就倒着砸落在地面上。</p>
目前的时间，夜晚七点五十分。根据柯林的计算，是穿梭魔在近三天中最虚弱的时刻。</p>
这原本是劣势，在此时反而成了优势。第二类巫师本来不精于感知成像，加上穿梭魔处于虚弱，多重因素下，他没能及时发现挡在路中的灵体。</p>
可惜车辆的速度不够，所以柯林也没指望这一招就让里面的人送命。</p>
迅速将穿梭魔收起，以免再次遭到针对灵素连接的袭击。柯林停止了以太之内任何灵素的运转，以藏匿自身。在黑暗中观察着那辆翻倒的汽车。</p>
玻璃碎了一地，变形的铜质装饰断裂在一边，隐约夹杂着蜿蜒的鲜血。</p>
红石引擎的技术并不成熟，受创之后的安全性无法保证。此时已经燃起火苗，劣质的油漆极为易燃，火势很快就会蔓延。柯林默默地观察着，等待里面的乘客离开危险的车厢。</p>
只要谁推开那扇变形的车门，里卡多的子弹就会了结他的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