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寻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恼。看，像牛毛，像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烘托出一片这静而和平的夜。乡下去，小上，石桥边，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地里工作的农夫，披着蓑，戴着笠的。他们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他们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舒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枝招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上前去。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委屈的甫哭着誊写着朱自的这篇《春》，泪水湿了作业本，又化开了铅笔写的字。

太阳倾斜的时候，甫终于誊写了十遍的《春》，然后拿着作业本去敲响了班主桑兰兰的家门，等着怼。

桑兰兰一开家门，看着眼眶红的甫，笑：“小皮蛋，你还哭呐？老师又没有怪你，是男女有，有些女孩子的私密事，不方便让男孩子。老师怕你胡搅蛮缠，耽搁了你二姐姐的事，这让你誊写朱自的《春》的一段。怎写了这久？”

誊写一段……誊写一段！甫这时候个人都方了，这是坑人啊，你没有说楚，害得我誊写了全篇的散文，好过分呐！十遍啊，我的手都断了快，你现在居然跟我说要抄誊一段，你就是一个坑货！

这话能在心里，可不能说出来，母亲说过：这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母亲是怎的，你自己也是女人哇。

大姐是一个到家的，看到坐在家门口哭泣的甫，一把搂着甫，柔声问：“我们的小皮蛋，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王，怎哭的这伤心？谁欺负你了？”

甫问：“大姐，你会血吗？”

大姐不好地看着甫，脸色绯红，幽幽地说着：“不要浑说，你怎可以问这个？”

甫哭着：“天二姐姐血了，裤子都染红了，我带着二姐姐找到了班主桑兰兰老师，我告诉老师不是我干的，然后老师罚我抄誊《春》十遍。姐姐，的不是我干的啊，你要相我啊。”

大姐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把甫彻底笑蒙了，愣在地，不该怎办好。

笑了好久，大姐说：“小皮蛋过来，姐姐给你普一下女孩子的事，这个不怪你，这是女孩子有的月事，也叫天癸。个月定的几天，一般天左右，也有天的，这个没事的，过了就好了。”

甫停住了哭泣，搂着大姐的腰：“大姐，你好厉害，是小皮蛋以后会不会有天癸呢？好待啊……。”

大姐笑骂：“小坏蛋又吃姐姐豆腐，你一个男孩子哪里来的天癸？你会把青春的梦，遗落在青青大草上，啊哈哈哈。”

忽然，一手掌拍在头顶，“哎哟，妈！爸又我头！”

母亲笑着：“该，谁叫你耍你弟弟的？”

不服气，说：“我也是你的孩子，从小到大，弟弟犯错都是我们没好，我们当姐姐的应该替小皮蛋顶缸吗？我不服！”

甫站在大姐与母亲身前，小大人一样说：“妈妈不要怪姐姐，姐姐没有欺负我，姐姐给我讲理呢，妈妈，小皮蛋不会怪姐姐的。要怪也怪桑老师，天莫其妙的让我誊抄了十遍的朱自的《春》，我恨桑老师，桑老师是坏人。甫也不要理了。”。

母亲说：“不，你不应该恨桑老师，如不是你桑老师，你二姐姐不明白天癸的事，如了错的防护，以后害的是你二姐，而且是一辈子的事。”

正说着，二姐兰在几个小姐妹的陪伴下了家，母亲搂着二姐到了内间，关上了门，说着女人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