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意识到段然的气息不稳,气流允乱,淡淡的说道:“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触而不为,无思而不经。”
听到梁武的提示,段然恍然大悟,他一直被自己的思绪所左右,一直想去克制它,却忽略了其根本,有源头才有水,有其根才有木,不去触碰不代表不为,不去想不代表不在你的心头上转。
所以当被思绪困扰的时候,心里要清清楚楚,念头一来就看到它,正视它的同时要不睬它,不要讨厌它、压制它。
讨厌的本身就是一种根,一种源。
压制也不行,压是压不死的,比如搬石头压草,石头拿掉之后,草又生起来了,这是不行的。
纵或压死了,倒变成土木金石,不能起用了。所以要用活泼泼的转化法,不能用压制法。念头来了,只不睬它,把念提起来,妄念自然转化掉。
这些虽然说的简单但是做起来确实很困难,即便是段然也足足用了四十分钟才转化掉。
六点半。
段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浑身通透无比,吐出的气也各位的清新,少了许多浑浊。
此时梁武正静静的品着茶,在等待着段然苏醒,看到梁武,段然心中有所疑问,因为梁武提示的那句话,虽然让段然得以入定,同时也让段然想起了卢兰中学的秘密。
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段然都快忘记了这件事,不过只是相似并不一样。
只是第一句: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句话跟卢兰中学的那句话的前两句一样,后两句则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胜。后两句显然跟打坐毫无关系。
是巧合,还是这其中的秘密,梁武也知道一些呢,曾经梁武便提起过,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所以段然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感觉如何?”梁武看着段然在发呆,给其到了杯茶问道。
段然双手接过茶说道:“很久没有入定一时间有些慌乱,不过好在有师父提点。”
其实要说这梁武给段然奉茶是有不妥,但是梁武也习惯了,这一规矩并没有被梁武放在心上,梁武虽是江湖人,但说到底还是黑帮起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前段然长年跟着他打坐的时候,都是在段然醒来的时候梁武给其倒一杯茶。
段然曾经问过梁武,为什么要给自己倒茶,不是有失礼数吗,梁武回答的是:这杯茶不是为了给你倒而倒,倒茶倒茶,反过来便是茶道,茶道与武道也有相似之处,辈分只不过是区分尊卑,而这种解释不完全对,与老不敬是为卑,为老不尊亦是卑,所以,以道德,品行立足才是道之大为。
接过了茶,段然想到了这曾经的画面,曾经梁武在他的面前是那么高不可攀,是那么拒人千里,而现在,面对梁武,段然的心情又一次变的复杂。当段然一点一点得知了一些本不愿意知道的事情,对梁武,甚至对自己的父亲,都有着隔阂。
不过段然明白一个道理,在所有真相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任何的猜测都有可能导致误会与不可挽回的局面,段然也只能劝诫自己,他们这么做,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最近要是事情不急的话,多来我这打打坐,对你有好处。”梁武说着,段然点了点头说道:“是。”
“好了,茶也喝完了,回去吧。”
段然听着站起身,抱拳说道:“那徒儿就先回去了。”
吃完了早晨,宁夏跟着段柔一起去了公司,段然也正想出门,收到了一条短信:速来13线地铁站,方佳宁。
段然看了看时间,刚刚八点,快速的找管家到车库提了辆车,出了庄园。
早晨正赶上高峰期,到了地铁站已经快十点了,段然在地铁里一边走一边看着,并没有发现方佳宁的身影。
段然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个卖艺的老头。
老头面容憔悴,头发有乱糟糟的已经有一半发白,而且段然细看之下,发现这人是个瘸子。
这个时间都已经上班了,周六上班大有仍在,此时地铁中并没有多少人,而且也没人在老头这逗留。
当老头看到段然在注视着他,拿起旁边的二胡拉了起来,好像在告诉段然赏点钱吧。
只是让段然更为疑惑的是,这才不到十点,但是在老头面前的一个小盆内,已经有了五六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