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乌孙,右贤王就对自己身边的一个亲信问道:“兰花公主最近有带口信回来吗?”
兰花公主,是右贤王的亲姑姑,是乌维单于的长女,长大后嫁到了乌孙,现在是乌孙昆莫左夫人。
兰花公主是现在唯一维系着匈奴跟乌孙脆弱的盟约的纽带。
同时也是匈奴安cha在乌孙抵御汉人渗透的中流砥柱,多年来身为左夫人的兰花公主跟汉人嫁过去的右夫人解忧明争暗斗,甚为胶着。
好在,虎死余威在。
匈奴对乌孙的影响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清除掉的,且乌孙人自己也有自己的算盘,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坐山观虎斗,所以,兰花公主一直牢牢把控着左夫人的位置,是乌孙国内仅次于昆莫的权势人物。
此战若一切顺利,想来当可进一步稳固兰花公主在乌孙国内的权势。
反之……
右贤王已经不敢想象了。
倘若乌孙人觉得匈奴已经是条死鱼,全面倒向汉人,跟汉人对匈奴夹击。
那对于匈奴来说,简直不啻于是灭顶之灾。
“若汉人什么时候能稍稍放松对大匈奴的压力就好了……”右贤王心中想着:“到那个时候,本王将亲帅本部精锐,一举dang平乌孙,解除这个心腹之患!”
若匈奴能扫平这个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现在却跟汉人眉来眼去,对单于庭的命令甩在一边的可恨叛徒,那么西域也就能稳定下来,而西域稳定下来之后,匈奴就可以从富饶的西域汲取源源不断的养分。
只是……
至少……在汉人现在在位的皇帝没死之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王听说,汉人的太子不喜欢打仗,愿意跟我大匈奴言归于好……”他不免yy起来:“真希望这位好太子早点即位!”
他的左右没听到他的这一句自肺腑的感叹,只是禀报道:“王上,兰花公主最近没有口信传回来,只是听说那个汉人的右夫人,最近一直蠢蠢yù动,企图说服乌孙昆莫与我大匈奴为敌,好在公主见机得快,跟乌孙国内的几位哥哥商议的紧,才没让那个毒妇得手!”
“那个毒妇!哼!”右贤王鼻孔里哼了一声:“本王迟早要让她知道厉害!”
但却也只能在嘴上打打嘴炮了。
那个汉人的毒妇,在乌孙虽然只是右夫人,但深得乌孙上上下下爱戴,她跟乌孙昆莫所生的儿女,个个都是人才。
特别是次子万年跟三子大乐,都有万夫不敌之勇。
万年如今甚至传说颇得西域大国莎车国国王喜爱,国王年老,没有子嗣,已经打算收万年为养子,让他继承莎车国的基业了。
因此,想要下手,真是万分棘手!
曾经好几次,匈奴派了刺客死士想去取她xìng命,可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就横死街头了。
收买乌孙宫廷中人,却被那个毒妇反过来将计就计,闹得连左夫人都下不了台,更令乌孙现在的昆莫féi王翁归靡心生不满。
掉转过头,右贤王将视线投向战场。
须卜折已经回到他的部落军帐中,正在调集人马,准备去截击、杀死那些出城的汉人。
很快,从须卜折的军帐中就冲出来近两千的匈奴骑兵。
“真是一个傻子啊,对付两百多个汉人,竟全部都派了出来……”右贤王怒骂了一句,但他心中也稍稍有了些安慰。
至少,须卜折把他带来的人都派出去了。
虽然有点不成体统,有点胆小的原因。
但……
最起码,不用担心再爆出一个丑闻了。
两千多名须卜部落的骑兵轰隆隆的列着队列冲锋的场面非常壮观。
须卜氏虽然今不如昔,但,他的部落领地和牧场都还在,因此这两千多人的装备,在这次出征的匈奴军队中算的上相当不错了,人人都有着兵器,最少也是青铜兵器,不会跟一些小部落一般,拿着骨刀石剑这种老掉牙的兵器去跟全铁器的汉人火拼。
只是……
“须卜折怎么搞的,他的队形怎么这么1uan!”右贤王暴怒的骂道。
从他这边看过去,须卜部落出击的骑兵,简直就是在丢人,完全没有一个良好的骑兵阵型。
这样的阵型,如是碰上汉人的精锐铁骑,右贤王敢打赌,汉人哪怕只有眼前这两百多人,但也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将他们全部切割成一块块凌1uan的碎片,然后慢慢的用弓弩和长刀,削成rou片。
这是汉军的拿手好戏,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战场上,匈奴骑兵就是一个阵型没调整好,或者冲锋时没控制好,就被汉人抓住了机会,然后一刀刀的削死。
就更别说眼前的这个阵型,根本就是完全没有调整和布置,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就这么1uan糟糟的冲过去。
“快制止他们!”右贤王连忙喊道。
他猛然想起,照须卜骑兵这么个冲法,别说截击汉人的骑兵了。
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恐怕,他们只需用轻轻一勾,带着这两千多人在战场上饶一圈……
很可能,匈奴自己现在的阵型都有可能被这些蠢货给冲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