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晓——陛下那一辈,如今也只有陛下与那位天策上将尚在人世。”</p>
“皇室就是如此,难得善终。”</p>
这话一出,江南只感觉浑身一震。</p>
倒不是惊讶于大夏皇室如何。</p>
而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天策上将,已经死了。</p>
大绣衣此刻却直言江南知晓他还活着。</p>
便说明自己曾夜探宗人府之事,大绣衣是清楚的。</p>
他方才所言,是话中有话。</p>
见江南沉默不语。</p>
大绣衣才缓缓问道:</p>
“江南,你探过宗人府吧?”</p>
“而且书院那边,也在传你要加入去秽的队伍。”</p>
“你为何偏偏对那地方有所挂念?”</p>
灼灼目光之下,江南硬着头皮道:“属下只是好奇而已。”</p>
大绣衣自然知晓他这是敷衍之语,也不揭穿,幽幽开口:</p>
“江南,你最好收起对那地方的任何心思——宗人府的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不仅在大夏,即便对整个上元来说,都是禁忌中的禁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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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比斩了刑部侍郎要严重无数倍。”</p>
江南深吸一口气,“大绣衣,属下知晓了。”</p>
大绣衣见状,叹了口气,“如此便好,你先下去吧。”</p>
“明日夏宫大朝仪,陛下应当会对孙侍郎之死有个定论,到时会有人通知于你。”</p>
江南点头,拱手告辞。</p>
在他离开后,大绣衣清俊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忧色,</p>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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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皇宫深处。</p>
一处幽静的阁楼之内。</p>
一身穿衮冕的男子,其目若大日明亮,眉如刀斧铿锵。</p>
他仅是坐在那里,便宛如天地中心,有镇六合八荒之威势。</p>
这便是泱泱大夏的一国之君——熙元帝。</p>
在帝王左右,两相垂首而立,眼眸之间有若繁星旋转,仿佛囊括天下大势。</p>
在一帝二相之下,跪伏着一个官宦模样的男子。</p>
若是江南在此,定然能一眼认出。</p>
这便是二皇子面前的红人儿——吉祥。</p>
但这官宦,此刻却全然没有那股令人厌恶的阴柔之色。</p>
吉祥按礼叩拜后,站起身来,道:“陛下,据奴才所察,二殿下怕是也生了魔障。”</p>
煕元帝闻言,久久未曾出声。</p>
只是那沧桑而威严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一丝痛心之色。</p>
“罢了,罢了,命也。”</p>
良久后,煕元帝才轻轻摇头。</p>
“绣衣府呈上的证据中,煜儿有谋害剑庐剑首之嫌,便以此为由,让她去霄汉宫吧。”</p>
“若是能熬过,另说。”</p>
“如若不能……”</p>
煕元帝的话没说完。</p>
但二相与吉祥皆是晓得其中之意。</p>
毕竟,五年前的那位殿下,便是下场。</p>
于是,夜深之时。</p>
关于二皇子汤煜谋害绣衣,扰乱朝纲,罚霄汉宫反省的圣旨。</p>
便从夏宫传出。</p>
附带的,还有当初江南以储印法器所记录的孙侍郎的证词。</p>
而从中协助者,亦罢免官职,打入天牢待审。</p>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p>
霄汉宫,位于大夏皇宫以东,偏僻之所,其中清冷。</p>
是为冷宫。</p>
进了霄汉宫的皇子,莫说夺嫡,即便是想讨个侯位过活,都已是不可能之事。</p>
甚至,这一辈子,能否从冷宫出来,都要另说。</p>
要知道,五年前那位才情无双的大殿下,便是在霄汉宫中,自缢而亡。</p>
于是满朝文武,皆有所感。</p>
——如日中天的二皇子,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