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公主府。</p>
朱效茹正在对府上的帐房大发雷霆。</p>
她发火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们的盐引生意损失惨重,更主要的是跟张延龄还有赌约,现在眼看赌输已成定局。</p>
作为长公主驸马的崔元只能木讷一般立在一旁看着。</p>
“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在官盐落价的第一天就卖出去?”</p>
“现在价格已经落成这样子,又能把盐引卖到哪去?”</p>
跟张懋想着把盐引卖出去止损不同,朱效茹现在并没有马上把她手头上剩余的盐引出手。</p>
不是她不想卖,而主要因她手头上盐引的引地多不在北方,作为长公主的她就算是拿盐引也拿不到好的,现在连引地为顺天府的盐引都不好出手,更何况是她手里那些。</p>
崔元安慰道:“长公主消消气,此事也不能怪铺子的掌柜和帐房,他们也不会想到盐引价格一降再降,听说从十贯一引掉到五贯,前后也就两三天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反应。”</p>
本来崔元是想替下面的人说句话。</p>
谁知这彻底点燃了朱效茹的火药桶。</p>
朱效茹怒视着崔元道:“你还有脸替他们说话?”</p>
“我?”</p>
崔元一怔,他没想到妻子居然会当着府中下人的面,会对自己如此失礼。</p>
朱效茹却全然不管不顾,继续发着她心头的火气:“还不都怪你那个朋友?他自己早就盘算好了一切,明知盐引价格会落,提前都不通知,眼看着我们往火坑里跳!看你都结交了一群什么朋友!”</p>
崔元心中那叫一个冤枉。</p>
最初张延龄可是愿意带着他出去办差的,对他也多番提点,甚至还有将他举荐到皇帝那以后让他入朝为官的计划。</p>
谁知自己妻子不知是抽什么风,要宴请张延龄,本以为是好事,谁知在宴请时就跟张延龄打赌,把两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p>
“张兄他其实早就说过盐引价格会降的……”</p>
崔元小声嘟哝了一声。</p>
他其实还想说,当时满京师做盐引生意的,都被盐引和官盐价格上涨给冲昏头脑,张延龄说什么你们都不信,若是张延龄不坚信盐引价格会涨的话,人家干嘛要跟你打赌?</p>
这还不算是提醒?</p>
朱效茹并没有完全听清丈夫说什么,但她还是怒气冲冲道:“你还有脸杵在这无所作为?身为本宫的驸马,现在不过去做点什么?”</p>
崔元一脸迷茫。</p>
朱效茹厉声道:“本宫现在就让你重新去见那个狐朋狗友,你就问问他,我们的盐引到底该怎么办!?他不是把你当知己吗?”</p>
崔元一听,登时心中憋屈到要命。</p>
当初是你坚持要跟张延龄为敌,我当时是反对的,现在倒好,出了事让我去找张延龄说和?</p>
关键是人家还跟我们打赌呢。</p>
他知道我去见,还会赐见的?</p>
“要是这次盐引的事解决不了,你也别回来了!”</p>
朱效茹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直接就把崔元给轰出家门。</p>
崔元出了门,整个人都快崩溃。</p>
突然觉得妻子很不可理喻,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张延龄府上,做一番求见。</p>
……</p>
……</p>
英国公府。</p>
张懋终于睡一了一晚的好觉,昨夜老夫聊发少年狂,头晌日上三竿才起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