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刺客和凶徒见得此状,哪里还敢招惹杨璟,纷纷冲到韦镇仙这边来,想要将韦镇仙一并救走,一些个心急的,早已暗自逃窜了去!
韦镇仙右手握住刀柄,想要将苗刀拔出来,然而此时,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夔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双眼如电,死死地盯着他,张开大口便是一声咆哮,黏糊糊的口涎喷了韦镇仙一脸!
韦镇仙脸色唰一下就白了,五指慢慢松开,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来。
他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夔虎有多么凶猛,没人比他更了解,只怕他没将苗刀拔出来,夔虎就会将他的脑袋连同半个身子给咬烂。
即便他能够拔出苗刀,凭着如今他这重伤的身子,想要逃离虎口,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个刺客和凶徒只看到浑身披甲的夔虎,便停下了脚步,相视一眼,咬了咬牙,便四处冲突逃亡去了也!
此时郡守府外喊杀震天,该是驰援而来的守军与逃亡的刺客们展开了激战,众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璟走到韦镇仙的面前来,看着这个昔日的大土司,只是摇了摇头。
韦镇仙抿了抿嘴,一口血沫便吐向了杨璟,杨璟也没躲避,那口血沫喷在他胸前的白衣上,如同绽放的梅花。
“你夺走了吾等的祖宗之地奈何有心杀贼,力有未逮,眼下便只求速死耳!”韦镇仙大义凛然地昂首道。
杨璟只是轻哼了一声,朝韦镇仙道:“行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搞得那么壮烈,不是我杨璟夺了你们的地,是你的野心,害了你的族人,也就不要装得那么无辜了。”
“朝廷为了安置你们,给你们土地粮种,给你们耕种的技术,甚至为你们筹措耕牛,林文忠老刺史还上奏朝廷,减免赋税,一视同仁地让你的族人征召入伍,让尔等的孩子也能够读书认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杨璟本不想跟韦镇仙罗嗦,可韦镇仙到了这个地步,却仍旧想要占据道德制高点,这就让杨璟有些不爽了。
“不可否认,这个朝廷已经腐朽,贪官污吏霸道无忌,横征暴敛,各种赋税名目也是层出不穷,但如果不是你的野心在作祟,矩州的百姓起码还有口安乐的饭吃不是?”
杨璟说的都是实情,虽然他也是朝廷官员,但他从不遮掩这世道的污秽,他之所以要当官,就是为了让这个世道变得更好一些,又岂能讳疾忌医?
韦镇仙似乎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杨璟所言并没错,错就错在,杨璟跟他,根本就不是族人。
韦镇仙冷哼一声,朝杨璟道:“杨大人说得好,就好像北地的那些汉人,被蒙古人征服之后,蒙古人给你一口安稳饭吃,让你们他们不要造反,可你们大宋的探子还不是拼了命往里头钻,不断策动北人造反?”
“如果蒙古人打进来,给你们土地,给你们耕牛,虽然对你们苛刻一些,但终究有口饭吃,你们就不会造反了吗?那么杨大人今次到大理来又是何苦来哉?”
杨璟没想到韦镇仙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更让他感到哑口无言!
韦镇仙见得杨璟无从反驳,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得意,因为他终究是当了阶下囚。
杨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蒙古人乃是地道的外来民族,可三苗黎彝却是我中原同祖,崇拜蚩尤,又有渊源,这沧海桑田,从未断过往来,又岂是蒙古等狄夷能比?”
韦镇仙见得杨璟如此一说,却也没再反驳,而是咬牙切齿道:“多费唇舌也是无益,只要我韦镇仙一日不死,尔等汉人便休想窃据我东南苗地!”
杨璟知道韦镇仙是如何都说不通的,也不再与他分辩,将那苗刀拔出来,朝高弘义道:“先把他单独关押起来吧。”
韦镇仙落网之后,想要扫除矩州境内的反贼,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只要将韦镇仙被擒的消息传出去,相信那些反贼余孽也就不敢再放肆了。
当然了,对于韦镇仙,到底是杀鸡儆猴,挂在城头示众,还是宽宏大量,收服他为己所用,杨璟还没有做决定,不过在杨璟看来,韦镇仙这样的人物,是不太可能屈居人下的,想要招降并不现实。
无论如何,抓住韦镇仙便是好事一桩,别的不说,单说将这苗刀拿回去,让杜可丰辨认一番,便能够知道这是哪个寨子锻造出来的,那么韦镇仙余党的大本营,也就呼之欲出了。
外头的守军仍旧在激战,不断有刺客被擒拿,杨璟看了那老僧一眼,清河郡主自然是安然无恙。
过得片刻,陆长安也带着暗察子的弟兄们回来,报告了外头的战况,场面也基本算是镇压了下来,高弘义自去收拾郡守府的局面。
杨璟正打算到外头去看看情况,此时夔虎却焦躁不安起来,咬住杨璟的衣服就往后院方向拖!
杨璟四处扫视了一圈,此时才猛拍额头道:“风姨,白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