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迎了上来，满身肌肉的汉子满面笑容：“客官来的正好，您要的东西，打成了！”</p>
“不愧是青州老字号，动作是真快。”</p>
杨狱微微一赞。</p>
这时，两个大汉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抬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杨狱的脚边。</p>
“千两金豆子，不缺一毫，客官可自行查验……”</p>
掌柜打开盒子，顿时金光一片。</p>
铁匠铺内众铁匠呼吸都是一滞，望着那一片金灿，有些挪不开眼了。</p>
但也仅此而已了。</p>
这位可是六扇门的铜章捕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虽羡慕嫉妒，却也不敢流漏出丝毫的恶意来。</p>
“多谢。”</p>
杨狱打量了一眼，木盒之中一片金灿，皆是黄金融成的金豆子，颗颗饱满如人的小拇指肚。</p>
他很满意，付了银子，合上盖子，在一众铁匠惊诧、艳羡的目光之中提着木盒，以及另一个袋子就出了门。</p>
千两黄金看似很多，实则不过百斤而已，对于杨狱而言，不比一根稻草重多少。</p>
但这，却是杨狱一路辛苦的全部身家了。</p>
“两袖空空了……”</p>
走出铁匠铺，杨狱的心头都在滴血。</p>
青州金贵而银贱，官方定的价格早就没有参考意义了。</p>
一两黄金，足可抵得上二十两白银，可让一五口之家的庄户人家，三年吃喝。</p>
一千两，足够一五口之家，吃上足足三千年！</p>
从秦皇大一统，吃到如今……</p>
这些黄金，少部分是他在六扇门的俸禄，大部分，则是铁剑门、金刀门以及路上的诸多山寨贡献出来的。</p>
熔了这千两金豆子，他是彻底的身无余财了。</p>
“这千两黄金，足够我炼化几件食材？”</p>
杨狱心中转着念头。</p>
他这一路上收获实在太多，精金甲胄、十步一杀、玄鲸吞海、周游六虚等等食材都已可以炼化。</p>
只是受限于暴食之鼎的蓄能不足，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p>
是以，他痛定思痛，还是决意融了这千两黄金，耗时八九日，终于还是成了。</p>
呼！</p>
这时，身后有微风起落。</p>
杨狱警觉转身，就见得巷尾无人处，昨夜见到的那老仆立在那里，朝自己微笑点头。</p>
“黄金、白银、水银、玄铁……”</p>
微微一扫，黄四象就有些惊诧了：</p>
“六扇门的俸禄有如此之高？”</p>
千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p>
偌大的青州城，能轻松拿出如此之多黄金的个人，只怕也不过数十之数，这小子这般有钱？</p>
“前辈跟踪我，意欲何为？”</p>
杨狱微微眯眼。</p>
小儿持金入闹市，自然很危险，但以他如今的实力，自无不可。</p>
“不请老夫去你家喝杯清茶？”</p>
黄四象微微一笑。</p>
杨狱心中猜测，却也没有拒绝，点点头，向着家中走去。</p>
路上，也随口问到了昨夜的事情。</p>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昨夜，老夫在粮仓外等着，大人却召见了四大家，以及青州城的其他大家族前去驿站……”</p>
“粮仓的事，自是解决了。不止是粮仓，甚至于之后的一些事，也都解决了。”</p>
黄四象语焉不详。</p>
杨狱心中越发好奇。</p>
但他可不会传音入密，在这街道上自言自语总归是不好。</p>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小院，杨狱合上院门，为黄四象倒上一杯清茶，方才问道：</p>
“强龙难压地头蛇，四大家就这般容易就范？”</p>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可这地头蛇，指聂文洞，还是指四大家呢？”</p>
黄四象轻轻吹着茶杯：</p>
“一座青州城，可容不下两个地头蛇！大人的到来，他们真会同仇敌忾？不，他们只会撕咬的更凶！”</p>
“茶有点差了。”</p>
轻饮一口，黄四象就放下杯，见他沉吟不语，笑了：</p>
“老爷他，可不会久留青州……”</p>
“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吧？”</p>
杨狱若有所思。</p>
哪怕对于聂文洞与四大家而言，他们彼此才是最大的敌手，但两者之间本已有着微弱的平衡，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打破？</p>
“其中复杂的东西太多了，别说你，就是老夫也未必就看得清。”</p>
黄四象微微摇头：</p>
“虽我不甚明白，但结果就是，四大家的就范，正是因为这位州主大人……”</p>
“聂文洞？”</p>
杨狱心中突然一动。</p>
想起了传言之中徐文纪离京赴任青州之时，曾带了一张空白文书……</p>
心中想着，也就问了出来。</p>
“这倒不假……嗯？！”</p>
黄四象说着，心中也是一动，微微有些恍然了：</p>
“怪不得大人入城之后不去州衙，而是自去了驿站，原来如此……”</p>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恍然过来。</p>
徐文纪携空白文书入青州，谁最担忧？</p>
那自然是随时有可能被顶替了职位的聂文洞！</p>
从聂文洞出城迎接，到在流民之前的做派来说，他确实在示弱……</p>
徐文纪不冷不热，却并未直取其州牧之位，而聂文洞果然也很识相，转手就将四大家给卖了……</p>
如此一想，那烧粮仓的人来自四大家，主意又来自谁？</p>
虽不知自己猜测对不对，杨狱心中却对这两人起了莫大的忌惮。</p>
“这就是官场吗……”</p>
两人沉默许久。</p>
杨狱方才想起询问老者的来意。</p>
黄四象方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四周，沉声道：</p>
“老夫此来，是想给你一场造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