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进巷子,楚天齐心情有些复杂。
自七月三十一日晚到徐家,被徐卫军用dna亲权鉴定证明非徐家人,并被徐卫军赶出来后,楚天齐就再未来过徐家,也没到过这条巷子。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他都会不由得驻足或侧目看过来,但每次又都没有踏进巷子一步。看到这条巷子,就会让他想到伤心之事,想到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羞辱,但却又不由得牵挂那个院子,牵挂那里的一个老人。在梦里的时候,他还曾多次梦到老人家,梦到老人慈爱的目光和温暖的话语。
刚才在听到徐卫华言说徐家有人找自己时,楚天齐就想到了徐老爷子。对于徐家的人,他就只认识老爷子、徐卫华、徐卫军;如果是徐卫华找,完全不用这种方式;如果是那个女人找自己,徐卫华应该不会为其传话。
老爷子找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不来。老爷子因长期昏迷,可能并不清楚一些事情,或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但毕竟把自己当做大孙子,对自己非常慈爱,最起码在上次昏迷前是这样。那么面对老爷子的见面要求,为了给老爷子一份亲情,即使这份亲情并没有真正血缘维系,自己也应该来。另外,楚天齐也确实牵挂老爷子,也想趁着老爷子苏醒,把一些事情讲说清楚,如果能真正解开一些谜团更好。
离宅门越来越近,楚天齐心情又不禁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他不愿见到一个人。当然他并非怕对方,但却也不想再遭受对方羞辱,更不想让俊琦因此难堪、难受,那样对俊琦更是伤害。只希望千万别见到那个女人,但可能吗?好像每次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一直都在。真不知女人一直住在这里,还是正巧赶上了?
“啊,天齐,你攥疼我了。”宁俊琦轻呼了一声。
“哦。”楚天齐赶忙松开右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宁俊琦又拉上了那只手,“你是不是紧张?”
“有点。”楚天齐轻声道,“跟公主回王府,不紧张才怪?”
“老是戏弄人家。”宁俊琦轻声娇斥着,把脸靠到了那条胳膊上。
“咚咚咚”,心跳再次加速,那个宅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来在近前,宁俊琦在门上轻轻按了一下。
院门“吱扭”一声打开,一身戎装的士兵出现在门口。看到宁俊琦,年轻士兵敬礼道:“您回来啦。”
宁俊琦冲着对方一笑,跨进门去:“回来啦,你辛苦。”
士兵没有接话,而是把目光投到高挑大男孩身上。
“他来过,来过好几次了,和我老舅来的。”说着,宁俊琦一扯楚天齐。
“他……二……”年轻士兵说话支吾。
“今天是我老舅请他来的,也是我请的,不行吗?”宁俊琦“哼”道,“我二姨无权干涉。”宁俊琦拉着楚天齐,向前就走。
“可……”士兵轻叹一声,没再说话,而是及时闭上了屋门。
第一次步行走进这里,楚天齐还是感觉不同。虽然不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院子里出现哨兵,本就很不一般,尤其那种无形的戒备,难免让人产生紧张的压抑。他也曾步行从这里出院,只是那时心情极其不好,反而没有注意感知这些。
手心里有小手动了两下,手心被轻轻挠到。楚天齐转头看去,宁俊琦正眨动着水汪汪眼睛,向自己做着俏皮神情。他便也挤挤眼睛,轻轻攥了攥对方小手。
经过一段步行,两人到了一个空地处,就是第一次和徐卫华来下车的地方,这里光线又亮了一些,楚天齐下意识的松开了右手。
“休想跑。”宁俊琦调皮一笑,再次牵上对方。
楚天齐象征性抽了抽手,但并未奏效,便也作罢。
牵着对方,宁俊琦上了台阶,走进廊道,奔着老爷子房间而去。
“琦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宁俊琦转过身去,楚天齐看到,在身后不远处,一个女人倚屋门而立,正是自己不愿见到的那个女人——徐卫军。
“二姨。”称呼了一声,宁俊琦转身就走。
“站住,身为大家闺秀,要注意自己言行举止,绝不能干出有伤风化的事。”徐卫军又说了话,“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害羞,回家还拉拉扯扯。”
宁俊琦再次转身,“哼”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封建王朝,我也不是什么闺秀,而是现代青年,牵个手怎么啦?”
“琦琦,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应该清楚吧?我刚才可一直给你留着面子的,你竟然还……好吧,那我就再提醒下。”徐卫军语带讥讽,“在首都街头就搂搂抱抱,啃啃咬咬,这哪是高贵家族女孩,分明是社会盲流做法,也太说不过去,太丢徐家人的面子了吧?”
“你……跟踪我?”宁俊琦很惊异。
楚天齐也不禁疑惑。
徐卫军非常不屑:“我可没那闲心,还怕污了我的眼睛。”然后话题一转,“我一直和你强调,徐家不是一般人家,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你怎么就是不听?”
“你少含沙射影,是老……”说到这里,宁俊琦打住话头,拉起楚天齐就走。
“来人。”徐卫军厉喝一声。
“到。”两名精壮小伙冲进廊道。
徐卫军一指前方高个年轻人:“把那个盲流轰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