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些存在的问题,赵伯祥语气一缓:“刚才说的这些问题,我是对事不对人,希望有关同志能够理解。自从楚局长上任后,有一些问题已经得到纠正或改善,比如乱罚款的事,近期好像没有这方面的举报,还比如个别人的服务态度也有所好转。这都是由于局长的人格魅力,以及局长的明察秋毫所致。
当然,我们要纠偏,不能只靠领导的人治,而更要借助法治,用制度约束人,这也是局长一直强调和提倡的。纠偏的前提就是要对干警进行考核,通过考核,才能够发现问题,也才能有的放矢。为此,我拟定了一份方案,现在向大家征求一下意见。”说着,赵伯祥翻开新的一页纸张,宣读起来。
赵伯祥读的铿锵有力,在适当的时候还会插入一些注解,把问题解释的很是清楚。听着他的讲读,每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楚天齐和孟克相对平静,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倾向。
常亮眼角眉稍带着喜色,显然政委的讲读对了他的脾气。他也参与了拟定,自然能对脾气。
张天彪不再胸脯气的一鼓一鼓的,而是嘴角不时上翘,显然是在冷笑。他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前面赵伯祥讲了那么多问题,全是针对自己和曲刚分管部门在说。现在讲到考核方案时,又全是对赵伯祥和常亮分管部门有利的,明显就是在照顾他自己山头考出好成绩。张天彪不禁暗骂:老白毛,伪君子,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公权私用吗?还有脸指责别人,真是不要脸。
曲刚当然更听出赵伯祥的真正目的,对方就是在贬低自己这个常务副局长,而抬高他赵伯祥这个政委。至于考核,那更是在为赵伯祥和常亮山头的弟子打造优异成绩单。而且赵伯祥还时时不忘捧楚天齐的臭脚,给楚天齐戴高帽,只是不知道这是赵伯祥在拍马屁,还是已经得到了楚天齐的首肯。
曲刚不时观察着楚天齐,观察着赵伯祥,也观察着其他人。他在权衡,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权衡双方的实力,从而根据权衡结果,再行出招。此时,他发现张天彪不时冷笑的样子,生怕这个楞头青鲁莽行事,生怕这小子忘了会前商量的对策,便再次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待张天彪看向自己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赵伯祥的讲解结束了,他微笑的扫视了一圈众人,看似谦虚的说:“诸位,由于时间仓促,方案难免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各位不吝赐教,补充一二。”说完,低头喝起了茶水。
现场一时出现了冷场,只听到“吸溜吸溜”不停喝水的声音。
“怎么没人说话?我开始就说了,要畅所欲言,集思广益。”说完这句话,楚天齐便也不再言声,低头喝起了水。
曲刚碰了碰张天彪,向对方点点头,又挤了一下眼睛。
张天彪会意,轻轻咳嗽了两声,谦虚的说:“局长,政委,我发表一下拙见,可以吗?”
楚天齐点点头:“当然可以。”
“欢迎赐教。”赵伯祥也回了四个字。
“听了政委刚才的讲解,我想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前,那时大宋朝刚刚开国。一天,宋太祖赵匡胤把石守信、高怀德等禁军高级将领留下来喝酒,当大家酒兴正浓的时候,宋太祖先是长嘘短叹,接着又说‘虽然我现在贵为天子,可我不心宽呀,你们可是都惦记这个位置的’。
尽管石守信等连连表忠心,可宋太祖却说‘你们也许不想,可架不住部下把黄袍加在你们身上呀’。最后宋太祖指出了一条明路,要将领用位置换取田地、财物、奴婢等荣华富贵,这就是杯酒释兵权的故事。”说到这里,张天彪话题一转,“我绝对不是要把历史和现实对号入座,而是提示大家反思一件事,那就是宋朝的国策——文官治国。”
听了张天彪这一番话,楚天齐心中暗笑:嗯,要斗起来了。看来自己这斗蛐蛐之法还挺有意思。那你们就斗吧,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拿小棍拨弄你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