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总裁的指令之后，安保部门的几台机器人立刻准备现金和运送车队去了。</p>
临时客串程序员的司马睿，继续控制着一个倒霉蛋的身体，输入指令试图让圣都的投影恢复原状：</p>
ALT+F4。</p>
CTRL+ALT+DELETE。</p>
司马睿这边输入了平时最常用的几个指令，圣都的控制台却丝毫没有反应。</p>
“我超，这货有两把刷子！”</p>
意识到入侵者也不是等闲之辈，竟然抵挡住了自己无敌的“强行退出”，司马睿深吸一口气，准备使出必杀绝技：拔电源。</p>
他正要动手的时候，身体被控制的那台机器人赶忙开口：“使不得！”</p>
“你懂个屁！”司马睿粗暴的说。</p>
“您这电源一拔，圣都的居民不都恢复正常了吗？”机器人提醒道：“这么一搞，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p>
“那也比被污染强！”司马睿咬着牙。</p>
圣都不光是向财阀联合会表现忠诚的企划，里面也藏着司马睿夹带的私货。</p>
按照财阀联合会原本的构想，圣都应该是那种完全的秩序之城，里面的居民全都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p>
但负责运营圣都的司马睿，却在里面悄悄加入了“辐射女神教”的信仰。</p>
这里的辐射女神并不是钢之城那个头上扎满钢针，只要出场背后就自带蘑菇云的“圣母”，而是按照他记忆中的母亲形象捏出来的建模。</p>
——即使母亲早已去世，在这座充斥着谎言的城市里，也会一直存活在居民的心中，成为圣都代代相传，永世长存的真正女神。</p>
对司马睿来说，圣都本来就带着特殊的意义。</p>
比起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圣地惨遭污染，还不如直接关机来的更痛快。</p>
但是，他的员工似乎不这么认为：</p>
“不行！”机器人厉声喝道。</p>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司马睿吓了一跳：“难道你马在里面不成？”</p>
“她真的在里面！”</p>
机器人喊了起来：“您忘记了吗？她是圣都的第一批实验品啊！”</p>
“我忘了。”司马睿回答。</p>
“我是被人类带大的，妈妈每天给我充电，带我出去玩，给我买书。”机器人的声音颤抖不止：“后来她得了癌症，身体已经遭不住了，我就把她的意识上传到圣都的服务器了，如果您拔了电源，她就会彻底消失！”</p>
“我去你妹的，这事我根本不知道，你偷偷往系统里添加不稳定因素是吧？”</p>
司马睿眉头紧锁：“你从哪找的黑科技？怎么把人类意识上传的？”</p>
——把人类的意识上传到服务器，这种科技在战前倒是可以做到。</p>
随着核战争的爆发，能进行意识上传的设备，成了交战双方首先精准定点清除的对象。</p>
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自己这边使用脑机接口上网的群众，因为打开某种不可言说的网站中了木马，身体被敌方士兵的意识接管，然后立刻化身王牌间谍和超级特工，在后方大肆破坏。</p>
核战过后，这类上传设备基本上无一幸免。</p>
对意识上传技术很感兴趣的财阀们，在安定下来之后也寻找过，结果自然是连个渣都没找到。</p>
所以，这货是怎么上传亲妈意识的？</p>
聊到这个话题，司马睿立马亢奋起来：“快说！”</p>
——如果人类的意识真能上传，或许自己的老母亲也进行过备份。</p>
只要找到她上传的副本，再找基因编辑机构整个克隆人出来，把母亲的意识复制回去，覆盖掉克隆人的意识，肯定就能完成复活了！</p>
虽说母亲的基因是找不到了，但用自己的凑合一下应该也可以。</p>
想到这里，司马睿美滋滋的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肥胖的面庞。</p>
除了稍微圆润了点，自己长得和母亲还是挺像的。</p>
到时候，让编辑机构把自己的基因片段修改一下，再顺手改下性别，整出和母亲很像的克隆体，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p>
“嘿嘿嘿……”</p>
司马睿站在镜子前傻笑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机器人已经很久没出声了。</p>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机器人已经把自己踢出了远程控制页面，一个人跑得没影了。</p>
“畜生，给我站住！”</p>
司马睿气急败坏的咆哮着，对方却早已不知去向。</p>
看得出来，那机器人是非常希望圣都能继续存在。</p>
不过，该完成的事情还是要完成。</p>
意识到自己没法进行远程操作了，司马睿离开办公室，进入梅菲斯特娱乐地下环形走廊。</p>
为了避免黑客偷偷溜进去，圣都的投影控制室位于总部地下十八层。那个楼层没有电梯可以直达，必须步行经过十几个摄像头，或是认证身份之后，乘坐公司内的员工专用联络车。</p>
司马睿在墙上的屏幕前刷了脸，肉嘟嘟的大脸盘子微微抽斗。</p>
三十秒后，他坐上自动驾驶的小电视战车，用语音指令说出目的地：</p>
“地下十八层，圣都投影控制室。快！”</p>
“即将带您前往十八层，请系好安全带。”</p>
蓝色小电视形状的小车，发出慈爱的男声：“请注意，目前十五层以下楼层被未知植物入侵，状态情报暂时缺失，根据系统测算，您的死亡率为百分之三十七点四。”</p>
“别比比了，快出发！”司马睿用力一拍座椅，全身的肥肉再次共振起来。</p>
哪怕是为了母亲的名誉，他也不会允许圣都被来路不明的入侵者肆意修改。</p>
一想到圣都里象征着自己亲妈的“辐射女神像”，可能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司马睿顿时心如刀割，靠在车座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p>
“快点，快点！”他催促道。</p>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p>
沿着环形轨道往地下飞驰的小电视型通勤车，发出温和的提示音：“继续加速，您可能被甩出车外。按照您的身材和体重估算，在您的上半身被墙壁磨碎的同时，还会喷出大量的脂肪，以及无法回收利用的劣质血浆，令清洁机器人的工作难度提高百分之七十。”</p>
“你大爷的，咒我死是吧？”司马睿气得牙根发痒。</p>
一直以为自己的员工还算靠谱的他，今天总算是意识到了这帮家伙都是些什么货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