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亲年少时(1 / 2)

 我的爱情在安然离开我之后断层了,失去了爱情的我,宛如失去生机的一棵小树,枯干而又可怜。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家里的窗前,常常望着窗外的遥远,想象着在那遥远的尽头,慢慢的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在我的视线里由模糊而渐渐的清晰,渐渐的清晰,渐渐的模糊。。。。。。我的安然你去了哪里呢?为何一下子杳无音讯?我不会放弃,我隐隐的有一个预感,多年之后我一定能够见到她,所以我依然在等待着,等待着。。。。。

我的窗前有一个书桌,书桌上放了许多书籍,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有了梦想,我开始了文学创作。

自从我有了梦想之后,我的生活就充满了矛盾,充满了阻力,充满了无穷尽的烦恼。我的第一阻力就是来自于家庭的,来自于我的母亲的。

说起母亲,我的心里就会升起复杂的情感,又爱又恨,又亲切又陌生,又和蔼又可憎,至少在那一个我的青春期时,我们似乎是两块磁铁,有时互相吸引着,有时又互相排斥着,有时会相对哭泣,有时又互相仇视,总之我们矛盾重重,情感复杂。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自己不再是母亲的那个可爱的小宝贝了,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了慈爱,看不到了怜悯,我看到的是鄙视,看到的是厌弃,看到的是一种说不出的不顺眼。母亲一看到我拿着一本书就生气,过来一把抢过去道:“都不上学了,还看这些个没用的,要不是你整日看这些课外书,你咋能这么快就下来了?这回啊,你给我出去干活去。”

我看到了那陌生的眼神,仿佛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我不再是她的孩子。我转身走了,我去别的地方,我到外面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觉得比那个家里温暖。

秋收的时候,爸爸就带我打短工,母亲还怨恨的说:“要你知道知道劳动的辛苦,要你后悔,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本来我就真的已经后悔了,本来我又失学,又失恋已经够痛苦了,母亲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我的心里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错误,就算是做一个劳动者又怎么了?你们不也是就这样的干了一辈子了吗?我会顶撞父母道:“我才不后悔,我也能干活,你们能就能干。”

我和父母一起把家里的稻子收割完毕,父亲带着我,腰里每人别了一把镰刀就去打短工。我父亲是有名的“秋飞刀”割稻子速度非常快。村里许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不自觉的聚拢到父亲的身边组成一个收割小组,我们大概十多个人每人一台自行车,就像电影里的武工队一样行驶在田间地头,去给地多的农民收地。

这个时候打短工,出地就给钱的,虽然累大家看到手里的钱,就会干劲十足。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大家在地里列成一排,父亲打头,我年纪最小,我在最后,父亲脱了外套,叠好放在地头,然后回头骄傲的睥睨了一眼大家,从腰间抽出镰刀,咳嗽了一声,只见寒光一闪,弯腰割起了稻子。随着父亲的第一刀下去之后,大家纷纷动起来,我也紧随其后,这个时候你站在地头,只听见“刷刷”的割地声,整个地里会弥漫了男子汉的浓重的气息。此时,无论谁都会被这个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所感染了,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下去,挥舞一翻。。。。。。。

那一天我几乎累的抬不起腰来,但是我咬着牙挺了下来,到了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手上的血泡隐隐作痛,被母亲拿针挑了去,晚上睡得很沉,天不亮就会又被叫起来,在朝露湿冷的秋日,再次的重复着昨天的劳作。。。。。。

休息的时候,大家都会围着父亲以及几位割稻子的能手,听他们讲那过去的自己的光荣历史。父亲会一边磨了刀,一边讲在大集体的时候,自己怎样能干,我是不听的,因为在家里已经听了无数次了。父亲每次酒后都会讲起来,有时也会讲起母亲如何如何爱上自己,每次母亲都会撇嘴,笑道:“谁会看上你?只是当时认为你能干才傻傻傻的嫁了你。”

父亲会骄傲的说:“那个时候,全队的人谁有我的力气大?”然后对母亲道:“大食堂前面的磨盘你知道吧?少说也得有五六百斤,谁哪抱起来?那个时候村长曾经杀了一头猪悬赏。多少不服气的都去照量了,那磨盘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当时我去了,我先围着那个磨盘转了一圈儿,发现一边儿高一边低,我就弯了腰,蹲下去试了试,动了一下,我就心里说,有门儿。”

母亲接口说:“那个时候啊,全村的父老兄妹都围着看了热闹,那个时候我刚认识你,你也不胖,个子也不高,两条罗圈腿,我就看着你不觉好笑,心说你那样子还去逞能,就和姑娘们冲你爸喊道,可别闪了腰?大家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