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月娇的婚事,不由得又看向吴氏。
吴氏知道他的心事,抽泣着说道:“老爷,您不能这样呀,月娇虽是个丫头,可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呀!”
杜崇文恓惶的闭上眼睛,就算吴氏肯将月娇嫁给蒙古人,自己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媒人,总不能自己领着月娇去提亲吧!这样非但事情成不了,还会被人耻笑。一时间彷徨无计,只觉得老天爷是在故意折磨自己,自己已经老了,只想过几天太平的日子,亲眼看着金锁长大,并给月娇寻个好的婆家,但就是这样一点心思,老天爷也不答应,非要给自己降下这样的灾祸了,真不知道自己前生做下了什么样的罪孽,今生要受这许多的磨难。
他平生虽不敢自称英雄,但自认为也算是一条汉子,年轻时统兵过万,也曾威风八面,想不到晚年竟是如此凄凉,不由潸然泪下,耳听着两个女人的哭泣声,更加的心烦意乱,说道:“哭什么哭,最多也就是搭上我这把老骨头。”
吴氏和焦氏对望一眼,吴氏盼着金锁能够替杜崇文出征,焦氏则盼着能将月娇嫁给蒙古人,但如果杜崇文随蒙古人西征,对她们两人那是都没有丝毫的好处,不禁哭的更加厉害。
一个少年挑开帘布走了进来,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昂首挺胸的说道:“爹,你不要难过,我替你去西征。”这少年正是金锁。
焦氏眼睛一瞪,说道:“你乱说什么,还不快些出去玩去。”
金锁说道:“娘,你不要怕,我跟着师傅学了这么多年的拳脚枪棒,军中的兵士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这次替我爹西征,一定不会让人瞧不起的。”
金锁从小在军旅中长大,见惯了舞刀弄枪的汉子,加上是将门之后,杜崇文也有心将他培养成一个将才,因此在他十二三岁时给他请了几个枪棒教头,教习武艺,金锁倒也勤恳,每日勤练弓马,并时常与军中技艺精湛者比试,那些人见他是杜崇文的公子,有心想让,金锁却只道是自己技艺出众,常常引以为傲。
焦氏急了,说道:“你,你乱说什么……!”
杜崇文招招手,将金锁叫到自己面前,脸上露出宽慰的笑,这些日子来,他为了西征的事情几乎彻夜难免,金锁的话虽然带着少年人的稚气,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说道:“打仗是很危险的,你怕不怕?”
金锁拍着胸脯说道:“不怕!”
杜崇文抚摸着金锁的头说道:“不怕就好,不怕就好,爹老了,不中用了,家里的事情,早晚要靠你才行。”心里却打定主意,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给杜家留下这根独苗。不耐烦听两个女人的哭泣,慢慢的站起来,走出屋子。
刚走出屋子,就见月娇飞快的走过来,说道:“爹,听说你要西征去了。”
杜崇文说道:“是呀,爹也正为这事发愁。”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月娇嫁给蒙古人,纵然厚着脸皮再次去央求艾苏哈台也没什么,他一生中厚脸皮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次,但吴氏肯定是不同意的,倘若月娇能知悉自己的一片苦心,也像金锁那样体谅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些。
月娇说道:“是吗!那好的很,我听人说,那边的人和咱们这里的人长的一点都不一样,一定有许多新鲜好玩的东西,这次你要是遇到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别忘了给我带一些回来,……。”高兴的说着,又问道:“我娘呢?”
杜崇文不禁一阵失落,说道:“你娘在屋里。”慢慢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