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全全统领它们的预计,这场雨当天晚上就下下来了。雨下得很大,中间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暴雨击打着地面的“沙沙”声。
蚁巢里的蚂蚁一个都没有睡,它们呆呆的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天晓得这场雨会什么时候结束,照这样下下去的话,蚁巢里到底会不会被淹没?
黄黄此时一刻都不得闲,他在黑暗的通道内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洞口走着,雨水已经渗入到了泥土里,蚁巢上部通道已经开始泥泞起来。
黄黄费了老半天的力气才走到洞口,他要看看从洞口的上方到底有没有雨水流下来。他原先的计划是在人行道的边角建成一道拦水坝以后,再在洞顶的上面盖一个屋檐,然后把洞口给封死,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忽如起来的这场暴雨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连拦水坝都没有修好,更别说屋檐了,他非常担心人行道上的水流能够漫过拦水坝,然后顺着台阶流下来。
全全统领此时也蹲在洞口,它的担心和黄黄是一样的,拦水坝没有完全盖好,这是它的一块心病,这毕竟关系到蚁巢里成百上千条生命的大事情,要是半夜里水忽然漫进了洞口,那自己就将成为蚁巢的罪人啦。
蚂蚁的视力非常的不好,到了晚上基本上就看不见东西了。所以现在既使有了情况,也无法安排人去封堵住洞口,它们现在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两只蚂蚁就这样静静的在洞口守着,一直守到了半夜。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听见洞口两侧水流过的声音,而洞口处却一滴水都没有流进来,这说明拦水坝还是发挥了效用的,它很有效的阻挡住了人行道上的水朝洞口流入。
黄黄看到夜已经很深了,他用触角提醒了全全统领一下,意思要它先去休息吧,他一个人看着就可以了。全全统领摇了摇头,谢绝了黄黄的好意。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它实在是放心不下。
其实它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洞口处有值班的兵蚁,万一要是有水流了进来,兵蚁会跑进蚁巢里通知他们的。他们两个呆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唯一能起作用的,只是让自己心安而已。
到了下半夜,外面的雨声渐渐的小了下来。全全统领轻轻松了一口气,好了!这下子安全了,拦水坝已经完全拦住了第一波洪水的侵袭,后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就是偶然有一部分水会流进蚁巢,也会顺着蚁巢里的通道被排走的。保育院和仓库已经被搬到蚁巢上方去了,就算进点水到巢穴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它招呼了黄黄一声,叫他去睡觉吧,今天晚上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明天早上天一亮,安排些工蚁把洞门给堵上,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通过今天晚上的事情,它已经认识到黄黄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黄黄朝全全统领笑了一下,他现在也感到轻松了很多。这是他人生中所做过的唯一一件大事,他不希望这件事到最后还是一场空,现在好了,他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但明显小了很多。黄黄又爬到蚁巢的洞口处,他看到一些蚂蚁正在忙忙碌碌在那里搬运着泥块,这是苦役营的那些蚂蚁正在封堵洞口。他在这些蚂蚁中没有看到彻彻的身影,便问他身边一只正在忙碌的工蚁,彻彻到哪里去了啊?那只工蚁告诉他彻彻昨天在修拦水坝的时候搬泥巴受了伤,现在正在修养场里修养。
黄黄知道这肯定是凡凡卫士干的好事,苦役营里的蚂蚁是没有人权的,就是被人打了也只有自认倒霉。彻彻这次肯定在凡凡卫士那里吃了不少苦头,要不然它也不会住进修养场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黄黄忽然感到内心有些不安起来,以前彻彻欺负他和糖糖它们,就是依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又是个营管,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而自己现在做的,和彻彻以前所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虽然为糖糖和清清它们报了仇,解了气,但用的手段和方法,和彻彻原来的那些做法同出一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好像有点过了。
他感觉有点烦躁,决定不想这个了。他走出了未被完全封闭的洞口,站在洞口的外面往下看,下面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的交角那里,已经汇集成了一条奔腾的小河,正在他的脚下奔流不息。看来昨天晚上的雨下得确实不小,要是没有那道拦水坝的阻挡,蚁巢恐怕早就被水淹没了。
他正想站在那里抬头往上看,凡凡卫士却悄无声息的爬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