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餐刀,故作镇静道:“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
“帮我把山口雅子从勒内身边弄出来。”
“我办不到!”
她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幅惊讶的神情,似乎不相信他竟然会如此决绝的拒绝。
片刻后,她反应了过来,一脸怒气道:“你会隐身,还拥有威力巨大的武器,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翰洋站起了身子,一脸严肃道:“勒内把山口雅子俨然当成了珍妮,带走她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他停了停,抬头看向前方,脸上闪现出一丝阴郁:“我不想在救高桥美惠子之前和勒内交恶。”
“高桥美惠子,不是李素佳吗?”芬可惊讶道。
刘翰洋意识到了芬可有可能听到了他与吴以骏的对话,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责怪她,于事无补且徒添烦恼。
“勒内把救她的事扔给了痞子差,痞子差也没有答应你啊。”芬可诘问道。
“正因为他没有答应我,所以,我更不能和他们交恶。”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刘翰洋抓起电话,电话是吴以骏打来的,吴以骏告诉他,李素佳已经被运抵到了暗河公司,让他立刻赶往机场。
1个小时后,刘翰洋带着躺在病床上的李素佳回到了小别墅。
他深情地看着她,她就像一个睡美人安详地躺在病床上,与30多天前见到的一样,仍然面色惨白而无血,消瘦而羸弱。
病床的支架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吊瓶,她就是靠着这些营养物质维持着身体的最基本机能,她的手臂和胳膊上布满了针孔,青一块紫一块,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扎针的地方。
很难想象她所遭受的痛苦。
倘若她有知觉,面对每天都重复着的这种地狱般的折磨,也许会烦躁,会倾诉,会想念亲人
可她没有,因为她睡过去了,深沉地睡过去了。
刘翰洋的目光移向李素佳那条被直升机铁皮削掉的断肢,他深情地抚摸着空荡荡的裤腿,一股难掩的悲痛涌上心头。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悲伤中逐渐缓过神来,他直起身子,推着病床默默地向一间房间走去。
芬可出现在了门口,她倚靠着门,一脸严肃地望着病床上的李素佳。
“她很美。”
“是的,她也很勇敢。”他说道。
“如果我能说服痞子差救她呢?”
刘翰洋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盯着芬可,她看到他的脸上有一股希望之火升腾而起。
“你能说服他?”
“总之,我有办法。”
“你不会平白无故地救她吧?”刘翰洋说着看了一眼李素佳。
“是的。”芬可直起身子,向病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有个条件。”
刘翰洋扬了扬头,示意她说下去。
“条件就是,要么你答应我,帮我把山口雅子从勒内的身边带出来,要么,给我30亿。”
“哼哼”刘翰洋冷笑了一声,“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要开出的条件,不过,我猜到了前着,后者这个30亿,还真是令我很震惊。”
芬可的脸上掠过一丝淡笑,显然,她对他所说的“震惊”不以为然。
“钱,真的很重要吗?”他冷笑着问道。
芬可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双眼微聚,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冷煞和死光:“当你还在襁褓中就被父母遗弃,当你从小在一个没有亲情和安全感的环境下长大,当你想买一件玩具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你就会明白金钱的意义。”
她的眼睛湿润了,两行热泪滚落而下,她的声音悲怆而凄然:“这么多年来,我游走世界各地,也弄了不少钱,可我总感觉,我的钱越多,我就想要更多的安全感。”
“你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那是一个无底洞!”
“我要把这个无底洞填满!”
“所以,你就拼命地弄钱?”
“是的。”她点点头,眼泪又滚滚而下,“我承认,我很贪财,可我贪的也许是一份执念,一种没有亲情可以寄托的执念,如果我像你一样,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拥有一份可以倾诉和寄托的亲情,说不定,我现在就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教师或者医生。”
刘翰洋静静地看着她,也许,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和价值观,也许,亲情在每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缺失了,就永远无法弥补。
“你对金钱的理解很片面,时间会让你慢慢地改变的。”
芬可调整了一下情绪,苦笑道:“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可理喻,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如此,可我无力改变,就像我无力改变自己被生下来就惨遭抛弃的事实。”
“你恨你父母吗?”
“父母?可能说出来你会不信。”她苦笑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概念?他们是什么?他们为什么叫父母?”
刘翰洋沉默了,突然之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从心底窜升而起。
“我答应你,替你完成那件善事。”他说道。
芬可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脸庞上的泪花随着点头飞溅而下。
“不过,必须等到痞子差唤醒了素佳。”
她又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外走去。
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