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见一见吧(1 / 2)

抚宋 枪手1号 0 字 2022-09-16

 孙朴、刘整、曲珍三个败军之将跪在耶律敏的中军大帐之中垂头请罪。

连续三场败仗。

先是刘整在汉江之上被乌江水师彻底击溃,上百艘战船或沉或被俘,只此一役,两方水师的强弱已经倒转过来,从现在开始,汉江将是乌江水师的天下了。

相比起另外两场陆上的败仗,这一仗对于辽军的打击,才算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起来吧!”耶律敏看起来却并不那么生气,而是亲自走下案来,先是扶起了刘整,“刘制置使没有受伤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好请罪的?这一仗输了,下一仗咱们扳回来就是了嘛!”

刘整感激涕零,拱手道:“谢大统领宽仁,末将必定再整水师,来日必将一雪今日之耻!”

“这便是了!”耶律敏大笑:“这天下,又那里常胜将军呢,想当年,本将也被人撵得像落水狗一般,可最后,我还不是打了回来,连本带利一起捞回来了呢?刘制置使,我也不留你了,你得赶紧回去收拢兵马,现在敌人士气正盛,你得先避一避风头了。这个时候与敌硬拼不是上策!”

“谢大统领体谅!”刘整这一声感谢是真的发自内心,他还正担心耶律敏强行要他马上与敌再战呢。

“我们与对手的争斗,可不是一两天甚至一两年便可以分出胜负的,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耶律敏笑道:“自然得从长计议。”

“大统领,我要是一走,这汉江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有了水路的便捷,他们随时有可能上岸偷袭我军!”

“就怕他们不来!”耶律敏淡淡地道:“你走了,给他们创造了机会,但何尝又不是给了我们机会呢!”

“明白.”刘整拱手道:“那末将就先告辞了。”

刘整走了,耶律敏脸上笑容不减,转身坐回去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笑道:“咋的,我不扶,都还不起来吗?”

曲珍抬头,看着耶律敏,确认对方不是在说反话,这才有些羞惭地站了起来:“大统领,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也算不得多亏!”耶律敏不以为然:“刘整这一败,汉江复为对手所有,即便你今日占了樊在,来日还是要会给敌人夺去。想要取襄阳,首要的一点,便是要控制水路,水路上输了,就不用做什么攻克襄阳的春秋大梦了。”

“大统领,接下来怎么办?”

“曲将军,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耶律敏道:“对于你来说,这可是绝好的机会,不趁着此时将这支军队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还等何是啊?该清洗的要清洗,该提拔的要提拔!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大统领是准备撤退了吗?”曲珍颤声道。

“既然打不下来,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耶律敏笑道:“自然是准备退回去养精蓄锐了。”

“退到那里?”

“南阳!”耶律敏看着曲珍,“我会启奏大辽皇帝陛下,让你驻扎南阳,建立南阳行辕,筹备下一次南征事宜,我也会在南阳停留一段时间,直到你真正的站稳脚跟。曲珍,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么我,掌控南阳,便等于握着南阳盆地的钥匙,把控着南征的大局,如果你还做不好,那就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了!”

“末将必然不负大统领的栽培!”曲珍连连点头。

“去吧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一大堆,你还有的忙呢!”耶律敏挥手示意曲珍退下去。

大帐里只剩下了孙朴与耶律敏两人。

孙朴与上面两个人就又截然不同了。

他们才是皇后集团的真正的铁杆以及核心人物。

“萧诚,萧崇文!”耶律敏身子往后一靠,两只大长腿搭在了桌子上。“知道吗,这家伙是皇后娘娘的二哥!”

孙朴抬了抬眉毛,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敏哥,来援的这两支军队,当真是相当的强悍啊!就算我不受仆从军的拖累,与他们正面而战,估计也讨不了好。不是说南方军队很孱弱的吗?”

“南方军队孱弱?”耶律敏哧笑了一声:“你们北人老是这样认为,其实军队弱不弱,看是谁带?老子在河北的时候,我们广信军哪里弱了?还有萧定的广锐军,那里弱了?现在这个萧崇文的麾下,那里弱了?便是大辽,就没有弱鸡军队吗?”

孙朴嘿嘿一笑:“倒也是,前两年,我们可是收拾了不少头下军,都是一击即溃。”

“南方军队像萧二郎麾下这样能打的,并不多!”耶律敏笑道:“所以呢,我们这里的失败,也不见得就能影响大局。当初皇后娘娘让我们过来,不也是顺水推舟,让皇帝陛下放心的早点儿咽气吗?不然他那个硬撑着的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说到整个辽国的局势,孙朴可就有些担心了。

耶律敏如今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

他孙朴可是一大家子都在上京呢!

老头子孙聚财是禄合盛的大掌横,大哥孙淳是皇后身边的记室,也是第一幕僚,这一回皇后扶灵回上京,必然是一场刀光剑影的龙争虎斗,可是皇后最为倚仗的属珊军,如今却还远在这襄樊之地,要是皇后输了……

那可就真是树倒猢狲散,要被人全包了。

“娘娘做事,什么时候让你来操这淡心了!”耶律敏拿眼睛狠狠地剜了孙朴一眼,“你跟你大哥一比,还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当然,我大哥是进士嘛!”孙朴嘿嘿一笑。“敏哥,那个被王柱放回来的营将,给你带回来的信上说得是什么?不会那王柱异想天开,竟然想劝降你吧?”

提到王柱,耶律敏却是沉默了好半晌,这才从大案之上一叠文卷之下,翻出一个信封来,递递给了孙朴。

“王柱曾经是我的部下,准确地说,他们一家,与我秦家都算是世交吧!他的大哥随我父亲作战,战死在了宋辽边境。他十六岁就加入军队,那个时候正在我的麾下。后来白沟驿一战,我们广信军就散了,王柱这批人,又被整编进了陶大勇的定武军,那时他年纪小嘛,崔昂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人。”

孙朴明白了过来:“后来您进东京,那个王柱便又投奔了您。”

“连陶大勇那时候都跟着我们一起干了。只是很可惜,最后还是输了。那以后的事情,你便大体都知道了。我被娘娘救了,然后一路到了辽国,王柱却是从此不知音讯。这一晃,都快要十年了吧!想不到他如今居然在萧二郎麾下。”

“这人战场功夫相当不错,我不是他的对手,与他对了几刀,要不是亲卫们拼死护卫,只怕就不能回来见您了!”想到那在头顶之上盘旋往来啸声不断的三尺长刃,孙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王家祖传的刀法的确是为战场而生的。”耶律敏叹了一口气:“秦家枪,王家刀,当初可是广信军的两大杀器。广信军当初在河北,战斗力与战功可是一点儿也不比萧定的广锐军差,只不过咱们没有萧家那样的家世,所以一旦出事,便只能任人欺负了。”

“其实萧家最后也没有落得好,萧禹夫妇,都是死于非命呢!”孙朴道。

“赵宋无道,留他们做甚!”耶律敏冷笑起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该死!”

孙朴打开信封,抽出了里头的信纸,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却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