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雨行动(1 / 2)

虚空之门 中年阿飞 0 字 2021-08-09

 第六章 秋雨行动

(这几天为考研,未及更新,不好意思了,各位。感觉真是脱了层皮,td英语!)

自从那天,红云历1842年9月21日,之后,我就被众多中下级将领与士兵目为“神”的代言人,有史以来“最接近神的人”,而正式被称为“神的使者”。

这样的身份于我最大的好处是使我轻易获得数十万士兵的信任,对我提出的冒险且大胆的计划愿意忠实而准确的执行。这一条,是我的计划现实可行的重要原因。毕竟,任何美妙可行的计划,假如没人愿意为之付出,愿意真正去执行,那么也只是一个真实的谎言。而任何看来不可行的计划,假如有人愿意去做,总有近似实现的可能。

我将这次反攻收复失地的计划正式命名为“秋雨”。简言之,就是要以连绵不绝秋雨似的攻击打开敌方大军的一个缺口。当然,我并不会满足于这样一个小缺口,而是以一个缺口进而扩大为一片。我的军队就如一块巨大的抹布,在敌军内反复的擦拭,直到把某一大块敌军完全从我国地图上抹去。

这样绝对冒险的主张,自然需要大胆的将帅士兵。而将这条冒险计划完善起来的,则是凌玄发这位“军师将军”。

军贵神速。

就在全军大检阅的第二天晚上,我将军中几位都统制及镇北军统领哈米德巴夏召来我的大帐,商讨军情,部署各部行动方略。

尽管还是一瘸一拐,哈米德巴夏此刻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嚣张与不在乎的样子,准时到达了我的军帐。

“各位将军,我已有了一个军事计划,与各位讨论。当然,我们很快就要做出决定,安排各方面的人手,希望大家可以注意一些,今晚就要开始行动。”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说道,说是讨论,其实基本上就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提出来的。“另外,要提醒大家,这个计划必须绝密,除了一名幕僚之外,不能再传布开。就连执行任务的战士们,也只需说是我的计划,而不能具体细说。当然,执行时一些细节,这个还需要各位将军自己去把握。”

接下来,我把方略大概的向大家说明了一遍,然后,就是具体的分派方案。

这次战役以“绝地”军团为主力,全军团出动。

整个“秋雨”战役将分为两大阶段进行。

战役第一阶段,是在敌人的重军包围之下打开一个缺口,并将缺口向纵深方向扩大,直线距离达到关外两百公里的拉姆斯特因城下,并收复该城。由于该城是北方最重要的粮食储备地,是否能够克服,是今后战略能否顺利实现的关键因素。收复了,那么我军就可以当地为根据地,继续向前推进直至完全收复失地。若不能,则不但收复失地无望,甚至连包括蓟门关在内的整个北地都有可能失陷。

这样一来,这第一阶段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为此,将全军团分为六部,其直接统帅也就是五大都统制与凌玄发。这六部将轮流作战与休息,尽量集中在一个小点上进攻。在这样潮水般永无休止的冲锋下,打开一个缺口。首先作为第一部出阵的就是我的直属十二宫部队,由凌玄发统领。在部队最前方实施冲锋任务的,则是号称大陆最强的蚕食推进部队,重装甲骑兵。

本来,我军只有一万装备与保养极其昂贵的重装甲铁骑兵,不属任何一名都统制,是太子殿下的专属部队。此刻,我将这队人马调入了我的手下,并借用上次俘虏的六千余敌方重装甲骑兵的装备,在十二宫中临时选派骑术与战术俱精的六千人加入重装甲骑兵行列。这样,就有了一万六千名这样的战士,形成新的水瓶宫。由于其中六千是新加入的,其战力还得不到有效的保证,而将这支部队整体打散重组,使新兵能得到老兵的辅助。这整支部队的统制官,就是梵温贝克赫这位精于骑兵训练的年轻贵族。

冲锋的部队组成了,这还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战斗则还等着他们,是否有效,也有待战场去检验。水瓶宫重装甲骑兵能否成功,是这次战役可否迈出坚实步伐的关键之关键。部队的成功与否,自然与指挥官有很大的关系,我希望没有错看这名年轻骄傲时刻渴望建功立业的骑士。

在水瓶宫冲锋之后,应该已经有了一个缺口,或者敌军出现短暂的回缩。这就需要后面的部队能在指挥官的率领下及时补上,使对方暂时的收缩变成溃退。

然后,就这样“绝地”军团六支部队轮番冲锋攻击,每一次都在前一轮的基础上向前面有所进步。这样,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直冲到拉姆斯特因城下。

待攻下拉姆斯特因城,并坚守住了之后,立即进入第二阶段战斗。

第二阶段,就是在该城处将我军分为两大部,然后使我军犹如两块坚硬的抹布,自该城开始回擦,直到后方的蓟门关下。又向前回冲,抵达拉姆斯特因城一线。经过这样反复抹擦之后,将自拉姆斯特因城一线以南两百公里的狭窄地域完全收复。

通过这样的强力擦除之后,关外两百公里内的几十万敌军将完全溃逃至更外围区域。这时,就是整个“秋雨”战役的结束。

当然,到了那时,旧的结束将变成新的开始。

这样的战略布置,自然是建立在对敌方兵员部署的可能性上的。

为了控制关外广大的土地,尤其是两百公里以外,平原骤然由狭窄变得广阔。这使得象牙帝国这次征战的军事首领必然将主要军力集中在外围,而不可能将多数军队放置在内圈这个狭小的地域上。

这既使得我军集中兵力直冲一点的计划有了可能性,也使敌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组织大量军队进行反击阻挡。刚好对方的军队沿着通往拉姆斯特因城的大道两旁排列,尽管相对较为集中,却无法阻挡我军的轮流攻击,更何况放在前面担任冲锋任务的不是普通骑兵,而是重装甲铁骑兵。

重装甲铁骑兵的推进速度并不太快,在对方有效阻挡之下只能达到每小时15-20公里。这却已经足够。毕竟,由于我方的轮流冲锋与休息的实施,可以保证昼夜不停的攻击,而敌军却只能疲于奔命。

这样,只需要一天,我军就可以穿越平原上重重阻力,抵达拉姆斯特因城下。等敌方明白过来我军意图并不是立即收复所有土地而只是该城时,我们应该已经攻克该城并作为下一步的基地了。

而等敌方援军到来的时候,我方已经开始了第二阶段行动。此时,由于内圈敌军已在强力攻势下开始溃散,军心逐渐混乱,则只需要两大分部每一部抹一两个来回就可以收拾掉这边所有敌军了。

到时,只需要驻守拉姆斯特因城的军队坚守一至两天,我军主力就将重新汇聚于该城,击退对方新派来的军队。

这整个战役将在四天内完成。

当我把所有这些过程与可能遇到的情况向大家详细解说之后,补充道:“当然,这次行动能否成功,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因素,”说着,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镇北军统领哈米德巴夏,“那就是需要贵军的通力支持与协作,保证后方畅通,负责粮食辎重等物资的运送。假如没有你们的有效合作,恐怕整个战役成果将成为一场泡影。这个,还请将军多加支持!”

看得出来,哈米德巴夏的表情并不自然,在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也只是略微抬了一下头,并没有立即作答。

“由于这场战役关系着整个帝国的利益,我希望诸位全力施为,为帝国,”我忽然提高声音站了起来,“为皇太子殿下!”

大家的精神本来多数就已振奋了,此刻都一起站了起来,拍着腰间的佩剑大声喊道:“为帝国,为皇太子殿下!”

当然,哈米德巴夏在这样的情势下就算站不大住,也还是勉力站了起来,跟着高声叫喊,尽管声音并不像旁人那么的起劲。

我知道,嫌隙,毕竟还是在我们之间产生了,而在这样的战况紧急的情势下,这却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必要时,我还是要亲自出马处理镇北军的事,免得后方援助这个关键环节出现问题。

“很好,各位,建功立业就在眼前,按照刚才的计划,去吧!”

我大声勉励道,结束了这次具有重要意义的军事会议。

众将都走了出去,只有凌玄发留了下来。

“你不觉得可能发生什么问题吗?”我明白,他指的是哈米德巴夏。

“我也知道,”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暂时无法可想的表情,“可镇北军并不是轻易可以动得了的。”

“我猜,你不会放任这样无拘无束的势力存在吧?”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也比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凌玄发走了出去,他的军队将冲在第一轮。

9月22日深夜11点,由梵温贝克赫带领的水瓶宫重装甲铁骑兵,对侵占我国重要地域的象牙帝国军队发动了正式冲锋。

“秋雨”在短暂的部署之后开始淅沥的连绵洒下了。

由于半小时一次的回报,使我可以很快掌握前方情况。

首先遭遇我军铁甲冲击的,是关外二十公里处大道右侧的敌军驻前线大营。这里聚集着大约五万兵力,是敌军在前方最主要的战斗力,也是我军面对的第一道必须击破的防线。

此处统军将领为象牙帝国前锋统领阿德南贝伊,算得是一员猛将,在攻占我国关外地域时,他及他的军队起了冲锋与迅速进入纵深的作用。这一路之上在他的武勇面前,可说是势如破竹,死于其手所持六十二斤大铁锤的营官以上武将就最少有三二十人。

这支前锋部队,全由轻骑兵组成,这自然是为了保证可以最快的进军速度掠入我国领土。此刻,却可能将遇上其天然的克星了。

梵温贝克赫亲自率领着重装甲骑兵冲在前面,就连他自己都身披厚重的铁甲,跨下战马覆盖着厚密的重甲。

“将军,您不必亲自冲在前面的。”他的亲卫队长有些担心的劝说。

“你不必多说了,我自有计较。” 梵温贝克赫说着,右手长矛一挥,“冲锋!”双腿用力一夹座下战马抢先冲了出去,大部队就这样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这里离敌营约十公里。

整整齐齐,四骑一驷,八驷一列,共五百横列一万六千铁骑,激扬浩浩之尘土,奋发荡荡之气魄,在这同一时刻以二十公里每小时的推进速度向敌营而去。

原来,这种铁甲重骑的危险就在于,速度虽然绝对赶不上轻骑的纵横驰骋,飘逸更是由于载重过大绝对说不上。但,这类部队所选之马,乃专以山麓负重运货之马,配以耐力足、韧性大的长距赛马,经数代优选而成此一代。并且由于该种马育成后通常没有生殖能力,要想不断补充战斗中的损失,则又必须同时大量选育。这样一来,仅马之一项,要组建并维持这样一支陆上最强大的推进性部队,就不是一般国力可以的。

所幸,这种马的生命力也特强,轻易不会死去,只要不是当即毙命,战后通常都可以经由法师们救治恢复。在推进过程中,通常最快毫无阻挡的情况下,也就控制在二十公里时速左右,在遇到抵抗的时候,也可以达到十公里。这大概就是这种骑兵部队可怕之处,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只要是在空旷的平原上,战马都将以坚定不移的速度节节推进,绝无退缩可能。

当然,要保证推进的顺利,不致被敌方如蝗的箭雨与尖矛伤及人或马,这就需要不是一般强度的装甲。通常轻骑兵只有人穿着轻型战甲,马则裸露;步兵自然有着强于轻骑的战甲。但是,无论普通骑兵还是步兵,所穿的都只能称为“铠甲”,而绝对不会被误认为“装甲”。当然,反过来也不会被人们误认。这种装甲,通常由三层完全不同的材质组成。内层,由于与人或马的表皮接近,故而为一般轻甲,以与身体表面融洽贴近。中层,为了阻挡可能刺穿外层的那些武器伤害,而由某种类似金属又非金属的蚕丝织就,形成一个缓冲层。这种蚕丝由狼居胥山北麓特产的金线蚕所吐,其韧似沙,其坚似金,纯以这种丝织成的外套连精钢打造的利刃也无法斩入。只是,这种蚕丝产量不大,通常织为层甲时还大量杂入了金丝,就算这样有不是普通武器所能伤害的。而这种金线蚕,据说整个大陆只有三处有产,而目前我国被敌方所占据的狼居胥山北麓就是这样一处。

外层,则全由小块密集的精心研磨的刚玉与精钢鳞片连缀而成。刚玉,几乎是大陆上纯度与硬度最强的物质,通常利刃也完全无法刺入半分。这样一来,在战斗中要想对这样的重装甲骑兵造成伤害就更加困难,唯一的弱点就在眼部,毕竟这里不可能用厚实的东西来遮掩。

当深夜的月光照在漆黑的刚玉与精钢鳞片的表面,反射出一片如洗的皎洁,在这样的运动中就如一圈圈的波纹不断扩散,扩散。

当我收到第二道疾报时,才知道了当时的情形。

沉重的铁蹄带来的震荡,连天上的月光都受了惊动,开始悄悄的隐藏到云层的背后。就在月光消失前的瞬间,梵温贝克赫看清了前面不远处幢幢的黑影,那是敌军的营地。在光线消失之后,对面隐隐传来的几许微弱的火光,成了最明显的攻击目标。

敌方必定也发现了我军的踪迹,毕竟这样沉重的轰鸣,几里以外就可以听到,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可以猜到是什么。敌军营地里开始在黑暗中传出惊呼,喝骂,嘶鸣,似乎在匆忙中开始了准备。

可是,我们一等不到敌军作好准备的那一刻。

“降低速度,保持队型!”

虽然敌人似乎已陷入突然遇袭的慌乱,虽然胜利或许就在眼前,梵温贝克赫还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一充分可以看出他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带兵家,而更是一名战略战术家。

关键时刻,统帅的冷静可以导致胜利,统帅的失措也可以导致失败。

我军以刚才一半的速度开始挺进敌营,敌军驻扎在一个四围栅栏的阵地内。

火光忽然大盛,无数的火把自敌军了望塔上点起,大概有效的指挥正在形成。在他们的指引下,可以看见一群群铺天盖地而来的……箭,海一样的箭,浪一样的箭,涛一样的箭!

在根本来不及也不必要的躲闪之下,那些劲射而来的箭就已经撞击在我军骑兵、座马的身上。

噗嗤,噗嗤,喀啦,嚓……

各种声音也同时响起,我军身披的重装甲完全无误的将急射而来的箭雨在那瞬间阻挡在了外层装甲之外。无论是强弓,还是硬弩,所有的飞矢都在刚玉钢鳞的保护下被撞击得要么折断,要么歪斜到一边,再缓缓顺着鳞甲滑落地面,甚至弹得四处飞溅撞在别的箭矢上。

矩形的阵势完全没有稍停的趋势,毅然而坚定的向前步步推进。

近了,近了,更近了。

外表无比坚固、牢不可摧的营垒已横陈在金属与其他材质厚甲包裹的重骑兵阵列的面前,离最前面一列的梵温贝克赫的马头还只有两米。

轰隆一声震颤大地的巨响,刚才还弥漫天地的箭雨这瞬间似乎停息了。本来已开始渐渐平静下来的敌方阵营的人声,又忽然显得慌乱而毫无秩序的大喊大叫起来。

就在这刹那,以每四匹马为一个单位在其内部由三条活动链条连接在一起的前列八驷猛然一下就冲垮了敌营最外面的栅栏。

这一线铁的木的栅栏,了望塔,射击垒,都在这剧烈的冲击下或倒塌,或四分五裂。躲在后面,上面的敌方士兵也被压死摔死了不少。

然而,梵温贝克赫带领的部队此刻充分显示出了领导者在战场上的冷酷无情。战马在冲破冲垮敌营时或许还稍有所动,而战士则几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毫无停滞的就似穿过了一层雾气一样继续保持刚才不变的速度向前冲撞。

一切可能阻碍前进而或自愿或非自愿挡在面前的,静止的物体被撞得稀烂,谁也看不出它本来的形状,甚至谁也想象不出本来这是件什么物品;活动的生命,则或被马头上固定着的带尖刺的盾牌钉死,或被无数的马蹄直接踩过,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皮嵌在地表,以血与碎肉涂抹在大地,就如一副创作了一半而没有完成的“超现实主义绘画”(凌玄发语)。

“会不会太残忍了?”当我听到了这样的战报时,问道。当然,没有人敢回答我。过了不久,当我的话通过传令兵进入凌玄发耳中时,他说:“不,还应该再残忍一些。”当梵温贝克赫轮换下来休息时,则说:“对敌人温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想,我开始习惯杀戮,并越来越欣赏这样一句古语:“一将功成万骨枯。”尽管当沙儿听说了这样的战况,却说:“打死我也不要去那个地方。”

发生这次战事的地点,从前叫“狼脚”,以像其形正如旁边山岭向下的一个延伸。这之后,却被改名为“马蹄”,以指这次战斗中我方重装甲铁骑兵座下战马在此时展示出的血腥屠戮。

是的,这简直就是一次真正的屠杀。

当刚一发现我方骑兵矩阵冲来时,迅速进入还击的是当夜的巡逻哨兵,接着是反应较快而先起来的一些人。但是很快,敌军的大营就被我方冲破了。此时,更多数的人还在某种半清醒半睡眠的状态,穿着少量的衣物,通常赤手空拳的跑出来,站在营中,毫无准备的就被踏在了铁蹄之下。

“搭箭,射击!”

面对寒风中瑟缩无助到处乱跑的敌军,梵温贝克赫并没有命令骑兵打乱队伍去追击,而是继续保持阵型的同时,命令后面两侧的骑兵以铁弓硬箭招呼他们。

这样一来,无论是熟睡的还是清醒的,无论是我方矩阵正前方的还是两侧奔命的,几乎都在不长的时间内去了那同一个永恒黑暗冰冷的地方。

此刻,在冲入敌营之后,在惊慌的敌军面前,几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有组织的抵抗。不久,我军就冲至敌营中部。

“真是没意思,难道对方统帅完全是个饭桶?居然一点阻力都没有。”这样轻易就突入敌阵这么远,连梵温贝克赫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是啊,战场上真正的战士,谁不希望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