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使用天命的力量，他都会听见那个噪音，难听嘶哑，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

——“让寡人之基业……”——

闭嘴！有完没完！

有时，他一直会思考，为何“天命”会选择了他。选择了还是婴儿的他。哪怕是业婴，那个时候的他也只是懵懂无知的婴儿，在死前的最后一瞬，“天命”选择了他的身体凭依，让他活了下来。自己为何还要活着？如果在那时就死去，或许就不必再忍受那要人命的头疼了。

结论是什么呢？

结论是自己什么也没有，自己只是活着。复仇什么的，仅仅是他为了打发无趣的一时兴起罢了。

话说回来，那个追逐自己的阮绪还真是奇怪，奇怪到令人好奇他究竟是什么。

这是第一次，尹易之有了想要了解别人的想法。就这个结果而言，或许他的这次复仇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让他找到了一个活着的理由。活下去，想要了解阮绪这个存在。

……

阮绪紧跟着尹易之，不知怎的，他感觉尹易之的速度比起先前要稍微慢了一些。先前他是拼尽全力才能够跟得上他，可是此刻他却隐约觉得自己只要稍微提速就能够缩短两人的距离。当然，感觉仅仅是感觉而已，每当阮绪消耗灵力提升速度的时候，尹易之的速度也会同时加快，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维持着那段自从跳下屋顶以来的长度。

对方是在引自己去一个地方。阮绪当然看出了尹易之的想法，只是他无法理解尹易之的行动。既然他有能够轻易逃走的力量，那他为何还要让阮绪追着？他要去哪里？那里对阮绪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两人跑出了小区，闯入了人流拥挤的闹市区。

阮绪见这里没办法全力奔跑，干脆就慢悠悠地走了起来，既然尹易之要引他去一个地方，他就不信对方还会一下子跑得没影。

见阮绪不再奔跑，尹易之也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回头看就知道阮绪在走。

于是乎，少年在前面走，阮绪在后面跟着，这架势哪里像是在上演生死时速追逐战？分明就是两个恰好走向同一个目的地的路人。

这边的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止水也总算能够追上阮绪，她与阮绪会合之后，两人手牵手一起跟在尹易之的后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让两人看起来更加自然一些，阮绪并没有额外的想法。

“呐，止水，如果我们两个分开行动，你若是对上了尹易之的话还是逃跑比较好。”

“为什么？”止水颇为不满地看着阮绪。自己不就是让尹易之逃走了么，用得着这样么？

“他或许并不是单纯的业。”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止水的怒意正在攀升中……

阮绪看得出止水的不满，但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付他，即使是我也可能需要使出全力。所以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无比郑重地，阮绪握紧了止水的手。他一直望着前方的尹易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止水脸颊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