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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一段时间,楚牧的卧室使用频率远超过往,原本天天睡磨刀堂的楚牧终于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每天在精研武道之余也将梵清惠喂得饱饱的。
梵清惠也似乎认了命,从仙子谪落成了凡人,渐渐放开了心防,开始主动侍奉楚牧起来。
他们就这般你侬我侬地过了一段时间,楚牧没再说过自己是否还会在出手对付慈航静斋,梵清惠也似乎将师门抛到了脑后。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四个月后,宁道奇来的那一天。
这一日,细雨蒙蒙。
在磨刀堂内练完武的楚牧突得心中一动,从堂内走出,目光直直锁定那披着细密的雨点漫步而来的身影。
“宁道奇。”楚牧看着这道峨冠博带的身影,道出对方的姓名。
“散人”宁道奇,一个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人,但他的身形更是相当的高挺,在身上的宽厚锦袍衬托下,犹如一座伟岸大山一般,显露出超拔的气度。
“宋阀主。”
宁道奇徐徐前进,蒙蒙细雨落在身上,顺着衣衫滑下,未曾留下一点水分。
“老道受妙一师太之托,带梵清惠前去继承慈航静斋斋主之位。”
“妙一师太死了吗?”楚牧淡淡问道。
“气急攻心,伤势难愈,卧病在场两个月,终究还是未能撑过去。”
宁道奇眼中透着微微的遗憾之色,“妙一师太临死前,委托老道去寻碧秀心,让她返回慈航静斋继承斋主之位,可惜······”
“可惜她不愿是吧。”楚牧接道。
“看来宋阀主知道得很多啊。”
宁道奇闻言,深深看了楚牧一眼,却又摇摇头,道:“老道并未见到碧秀心。那石之轩的实力较之过往大有进步,在发觉老道之时,他便直接带着碧秀心离去,老道竟是未曾追上。要不是他心有傲气,又独自回来与老道我做过一场,老道还不知这位邪王的实力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宁道奇曾经受慈航静斋所托,追击过当时不死印法初成的石之轩。那时候的石之轩才刚刚从四大圣僧的捉拿下逃脱,已是彰显峥嵘,但在宁道奇眼中,彼时的石之轩还是火候未够。
若非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皆善于保命和逃遁,之后也就没邪王什么事了。
但在这一次,宁道奇却是察觉到石之轩的武道已是几近大成,他竟是不知从何处学到了某些道门功法的精髓,融阴阳于生死,是不死印法终致大成。
就那一次交手来看,宁道奇认为石之轩距离大宗师之境也只差临门一脚,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让魔门出现新的的大宗师了。
‘石之轩的实力,竟然大有进步······’
楚牧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隐隐感觉石之轩的实力大进可能和自己有关。
当日和石之轩一番较量,楚牧受益匪浅。正是因为那一战,楚牧才有信心借用慈航静斋传人之力,平衡自身阴阳。
楚牧如此,石之轩应当也不会例外。
谁叫这二人的根基在某方面极为相近呢。
“碧秀心和石之轩相恋,梵清惠失身于我,慈航静斋这一代最杰出的两个传人,都破了身,不过宋某人比起他石之轩的名声还是好一点的。所以你到最后放弃了碧秀心,选择了来宋家,是吗?”
楚牧淡笑道。
“宋阀主慧眼如炬。”宁道奇苦笑一声,道,“当日宋阀主让姚康节邀老道去庐山做客,姚康节拉着老道下了整整三天的棋,今日,老道也想与宋阀主论一下棋道。宋阀主意下如何?”
“那宋某还要多谢宁散人手下留情了。”
楚牧微微一笑,陡然抬手虚按。
瞬间形成的气墙冲压空中飘落的细雨,宁道奇同时伸手前按,另一道气墙成形,向着前方推去。
两道气浪向着中间一压,一道与地面垂直的水幕赫然出现在空中。
“若宁散人技高一筹,梵清惠任凭散人带走,宋某绝不阻拦。”
楚牧并指连划,一道道横线在水幕中成形,“若是宋某侥幸得胜,梵清惠也还是可由散人带走,但宋某要宁散人亲手抄录的《南华经》一部。”
“老道的一本《南华经》竟是能得宋阀主看重,此真乃老道之幸也。”宁道奇连划纵线,连声笑道。
宁道奇此人在道学上倾向于庄子,对庄子及其门徒所著的《南华经》领悟甚深,他的独门绝学“散手八扑”,其神髓便是取自《南华经》。
楚牧要一本宁道奇亲手抄录的《南华经》,便是想要看看这位道门大宗师的武功神髓到底是怎样的气象。
虽然都是《南华经》,但不同人所抄录的《南华经》也是绝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