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楼楼主潘心竹刚刚抵达苏州。
这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使王九爷心甘情愿地付出十两纹银的代价。
花钱好办事,似乎称不上颠扑不破的真理,但可以说是千百年来一直得到验证的人生哲理。
十两纹银,不过将这一哲理又重新证明了一次。
王九爷忧虑地说道:“新年将近,潘心竹在这个时候来到苏州,大悖常情,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
燕飞云笑道:“没什么,明月和我明日前去拜会潘楼主,探查究竟。荆大哥与叶大哥长途奔波,旅途乏累,理应休息一下,顺便保护这里即可。”
沈明月说道:“有两位大哥在,藏剑楼掀不起什么风波。依我看来,反而是杜老前辈刚才提及的那口刀、那位老人,更加神秘,我想了解一下详情。不如明天我们先去拜访那位老人吧!”
“他们一行四人已经离开了苏州,不知所踪,去哪里拜访?”
“他们离开了?”
“他们终究不属于江湖,无端与百笑堂发生冲突,将来麻烦不断。我和玉儿费了很多功夫,才劝说他们离开苏州。”
沈明月微微怔了一下,却又无法埋怨燕飞云。
事已至此,只有顺应天意,谁让他总想做个老好人呢?
王九爷试探地说道:“要是沈姑娘想找那老人,我们可以派出人手,四处打听,相信他们一夜之间也走不了多远。”
沈明月笑笑说道:“不必,万一发生误会,有损先前的情谊。”
她及时想到,此事若是太急,必然引起众人疑心。更何况,帮会之中,人多品杂,机密大事,岂可轻易相托?
日后由自己或叶孤灵前去打听消息,才能放心。
第二天一早,燕飞云和沈明月备齐礼物,直奔藏剑楼临时居住的客栈。
潘心竹十分和善,对二人的到来,表示大大欢迎。
他本来就是一个随意的人,所以才会任由宝贝儿子钻研各种学问,没有在武学方面特别加以督促。
他欣赏各式各样有所作为的人,尤其是乐观向上的年轻人。而且,他知识渊博,与燕飞云谈得来,与沈明月也谈得来。
他们谈得十分开心。
沈明月似乎忘记了前来的目的,大谈而特谈,完全一副故友重逢的模样。
燕飞云插不上话,一直找不到询问的机会;潘辰也插不上话,只是一边钦佩老爹的博识,一边欣赏沈明月的辩才。
不久,又有了新的访客——许青衣与展星桥联袂而来。
四位客人彼此相见,面容上都浮现出虚情假意的微笑,各自猜测对方的意图。
潘心竹看到四人的态度,心中暗自冷笑。
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诸位的来意,我很清楚。我也可以明白地告诉大家,藏剑楼决意放弃抢夺苏州的计划。”
许青衣愕然说道:“潘兄,如此大好地盘,你真的甘心放弃?”
潘心竹笑道:“燕公子与犬子交情莫逆,为了成全他们之间的情谊,我只能放弃;而且目前有一件大事,我们需要全力以赴,无暇顾及此地了。”
展星桥忽然说道:“莫非是重修长江水道一事?”
潘心竹说道:“正是此事。重修水道,既有利于百姓生计;又能获取极大收益;更重要的是,不必得罪江湖各方势力。一举三得,我又何必死抱着苏州不放?”
“不是说朝廷重臣之间争执不下,圣意未决么?”
“展兄,你的消息太滞后了,现在已经到了争夺首期工程的紧要关头。我此次来苏州的目的,就是要带人全部赶赴南京,另外顺便见见燕公子。”
其实,他最重要的目的乃是约见燕飞云,从而决定是否放弃苏州,全力争取水道工程。其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原因,除了他自己知道,谁也没有告诉。否则,这么老谋深算的人,何必亲下苏州?只需一封书信,就将人马全部招去南京。
不过,不略微透露一点实情,也不好说明他赶赴苏州的缘由。因而,他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又表示出对燕飞云的尊重。
展星桥十分生气。
百笑堂正在逐步渗入这一领域,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搞错了情报,真是白养了一群废物。
潘心竹笑着说道:“展兄,莫非也有兴趣么?那要及早着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