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指了指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贵临,我口袋里有一张纸,上面的信息你们一定感兴趣。”
杜贵临拿过那张纸,打开来念道:
“一,三月十一日,老k来访,哀声叹气,说近期生意不好做,亏了三趟,开口借钱,我不上他当,谁让他三番五次的借钱,还欠着我七八十万呢。”
“二,四月二十三日,老k又约jiànmiàn,这家伙,摇身一变,不再走货,而是改卖情报了,看样子混得不赖,我只是应付,做自己能做的生意,买来的生意,赚得少,更不安全。”
“三,五月三日,最近风紧,生意难做,连砸两单,心情巨糟,恰好小七把老k带来玩,老k说他有门路,小七也劝,我有点动心,但我得抻着老k,他这人不经抻。”
“四,五月五日,老k果然来了,开口就要价五十万,我不屑,现在行情不好,什么生意,弄个信息就要价如此之高,老k说,现在这形势,烟酒没赚头,车油易曝露,赚钱还得是走面,利润高,目标小,好家伙,他把我给吓住了。”
“五,五月六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七来磨,要做老k的生意,老六反对,我犹豫,老六与小七吵,酒喝一半,不欢而散。”
“六,五月八日,下暴雨,出不了门,老k又来了,催我买不买,我将信将疑,入行七年,听都没听说过走面的,老k笑我孤漏寡闻,说人家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也难怪,龙大这几年腰包粗了,老k问我干不干,我还是不敢,龙大是能人,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财大又气粗,出点事有人扛,我不比他。”
“七,五月十日,老六从省城回来,直接来我家,劝我远离老k,老六总是如此,说话不爽,老k不是好人,与谁都合不来,过河拆桥的主,我不会上老k的当,但老k门路广,信息多,不当朋友,当生意伙伴是可以的。”
“八,五月十一日,老六又来,早早的来,老脾气,固执,知道我还犹豫,他打定主意,并且借了一辆二手车,真是知我者,老六也……梢了老k几乎一天,没收获,老k当兵那会就刁,死里逃生过的人,揪他的尾巴太难,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老k去得,我去不得,只好空手而归。”
“九,五月十三日,二次梢老k,还真有收获,中午时,发现老k跟一女的jiànmiàn,山坡上**,大开眼界,女的三十岁moyàng,挺妖的,很面熟,jiushi想不起来,还是老六活泛,认出那女的,唱戏的,是龙大的姘头,老六还大赞老k,泡龙大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老k危险,龙大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
“十,五月十六日,老k打电话约见,jiànmiàn后他说,今天是最后期限,过了zhègè村,再没那个店,我问老k怎么干,老k说很简单,海上买进,千里之外卖出,利润百分之五百,货源货道及买主,他一条龙服务,第一次干,规模不大,二三十斤还是有的,我主意打定,但故作犹豫,犹豫再三,气走老k,骂骂咧咧,离开后,我让老六又去梢他,老k太猾,老六没粘住,又在三角区被甩了。”
杜贵临读完,将手里的纸递给邵三河,邵三河看完又递给了周必洋。
“面”,指的是毒品,在清河滨海一带,面特指白粉,“走面”jiushi走私毒品,“梢”,jiushi盯梢,“头上写红字”,也是清河滨海一带的俗话,都知道指的是吃公家饭的人。
周必洋看了两遍,要还给向天亮,向天亮摇着头说,“归你了。”
邵三河说,“天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向天亮说,“刘五的日记,刘五留下的那个小本子上的,那个小本子上最后那几页。”
邵三河说,“好啊,刘五留下的那个小本子被破译了”
向天亮说,“破译了,其他信息归了余中豪,但这张纸上的信息是最重要的。”
邵三河说,“是省厅余中豪他们破的吧。”
向天亮说,“是,但这张纸是部里九局的头儿交给我的。”
邵三河说,“九局,缉毒的么,九局派人来了”
向天亮说,“这还用说嘛,是九局的头儿亲自来的。”
邵三河说,“人呢”
向天亮说,“来去匆匆,走了。”
邵三河说,“你这家伙,怎么也得让我拜见一下吧。”
向天亮说,“想拍马屁你还是省省吧,那老东西怪里怪气,油盐不进。”
邵三河说,“老东西”
向天亮说,“常伯亮,九局局长,我的大师兄,我一般叫他老东西,五年没见,今儿个来了,就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喽。”
邵三河说,“我说么,你的同门中人,都和你一样的神神道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必有大事。”
向天亮说,“老邵,你就别感慨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
邵三河说,“天亮,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活啊。”
向天亮说,“啥意思,跟我还搞本位主义我的活难道不是你的活吗”
邵三河说,“知道知道,但是,你小子不能神神道道,你总得对我们说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