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爱情是什么(2 / 2)

绣里乾坤 田慧 0 字 2021-08-08

后来就是在那一天,听到她淡淡的说:我想嫁的那个人……他,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别人开出怎样的条件,他都绝不会撇下我去选择其他人;对了,还有,等我将来老了、丑了,他也不许嫌弃我,眼里也只许有我一个……

她或者并没发现,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笑意淡然,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只是在诉说她的心意,她衷心底里的话,却并不真的以为自己真能找到那个人……

但是,他沉寂已久的心却莫名的悸动了一下,为着这几句话,也为着那个神情安然的少女。

这些话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也曾经有一个少女曾站在桃花树下,认真的问他:“表哥,如果我将来老了、丑了,你会嫌弃我么?”

不施脂粉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她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她的容貌比那二月里盛开的桃花更要鲜妍动人……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或者是一口答应了,也或者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她绽开了一脸的笑,笑得花团锦簇一般,可是笑着笑着,她的面孔便变了,变得含泪而哀戚。她切切的诉说着,诉说她的无奈,她的身不由己……

然后,再见面的时候,那张脸上便开始有了螺黛的痕迹,有了脂粉的妆扮……

人前,她高贵优雅得让人无可挑剔,人后,她则是不厌其烦的向他诉苦,用最上好的绫帕小心的拭着眼角的泪,竭尽全力的不触及面上的脂粉,且努力哭出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并不知道,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少年,她也没想过,她的种种作态,其实早已清清楚楚的看在了他眼中,但他依然帮她,尽他所能的帮她……

可是每次,他都在冷眼相看,想看她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她在做,而他在看,每一次看到,他都会觉得庆幸,庆幸之余,他也还是忍不住的会感到痛心。痛心于她的变化,也更加的怀念幼时的她,那个梳着丫髻,跟在他身后,指着天空绽开的烟花开心大叫的少女……

因为她,他甚至会在看到其他少女纯真模样的时候暗怀恶意的想,想着十年以后,这个少女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初七颠覆了这一切,光阴似流水,当年在绣坊中高傲又目无下尘的官盈朝先是沦落青楼,然后成了宫中受宠的官妃娘娘。甚至在面对着幼时的挚友时,她的脸上也仍然保有一层层的面具。可是当年的初七却还是初七,还是那个树桠之中,坐在沈别宴身边,双眼晶亮,却满怀善念的初七……

晋懋也不管他心中所想,只继续说着:“前些年我苦口婆心的劝你,早日参加科举,以你腹中才学,便不能必定博个状元,至少也在二甲之列。届时我再帮你想想法子,将你留在京城,熬个三年五年,做出些实绩来,将来未尝不能官居一品,位极人臣。何况你父亲如今身子也还不错,花家那边,并非完全不可为……”

原是在回忆中的花有重听他这样说,不觉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温雅道:“子清,你的好意,我都明白。不过你从来都不明白,花家,我根本不稀罕!我想要的,是让花家从顶峰跌落下来,直至一文不名,而不是自己坐上花家家主的位置,继承那一个可笑的世勋之职!”

子清,正是晋懋的表字。而此刻花有重喊出这一声子清,亦是代表他心中知晓晋懋的好意,亦感激。

“你觉得可能么!”闻言,晋懋静静的看着他开口道:“你爹,他娶的可是公主!虽然她已不复如前一般受宠,但她毕竟还是公主。而花有为,他是公主之子,即便圣上降罪,他也是可以豁免的!”

晋懋这一番话自是说得在情在理,花有重听得只是微微而笑,形容雍雅俊秀,眼眸却是清冷而寒意摄人:“我从没有打算让花家削爵为民,我只是想,一个功勋世家,如果既没有圣宠,也没有足够的银钱维系府内的庞大开销,一年两年犹可支撑,十年八年,或可勉力,三十年五十年,它又当如何呢?”

听他这样说,晋懋默然的住了嘴,半晌才叹了口气,无奈道:“难怪,我道花家这些年来,怎么就显出颓势,且日益窘迫了,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下手……”

花有重没有正面回答,只仰头一笑,天空中,一群大雁成群飞过,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子清,你呢?你在等什么?”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而晋懋却仿佛知晓他的意思一般,同样仰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道:“我在等,等着看有人穷困潦倒,抑郁而终,也在……等一个人回来……”

“如果等不到呢?”

“会等到的!”晋懋自信的一扬眉:“云儿去的时候,我曾请了人测算她的去向,我知道她在哪儿。她今年已经四岁了,等她十二岁,我就接她回府!”

云儿,正是在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踏入了延平郡王府。

花有重无语的负手看了他半日,这才一扬眉道:“我早知你是疯子!”

这话配上他嬉笑的表情,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

晋懋哈哈一笑,伸手一拍花有重的肩:“多谢夸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