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等待并渴望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身后传来轻悄得几近于无的脚步声,小心地站到她身后,低声道:“公主。”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担忧与关怀,正是停绿。
宋晓迅速收拾起愁容,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问道:“有什么事吗?”她可不愿让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为自己担心。
“公主。”停绿看着她强作欢颜的脸,只道她正在为谢流尘担心,连忙说道:“好消息呢,公主。孟王爷到了。”
“孟王爷?”
“皇上命郭统领去带到帝都来的淮安王孟王爷啊。王尚书那边一直没什么进展,他这一来,正好该问着和他有关的事儿。问问他,怎么会糊涂到把先皇御赐的珠子给驸马的。”停绿所知不少,“这种事情,要怪也只该怪送礼人啊,驸马怎么知道那盒珠子是先皇所赐,不得转赠的呢?皇上也是气这个吧,等问明白了,皇上就该明白该怪的人是孟王爷了。”
宋晓听她说得天真,勉强笑了一笑,道:“你这些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同旁人讲起。”
“公主放心,停绿省得。”停绿道:“看来驸马很快就可以出来了,公主切莫心焦,急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然而听过她带来的新消息的宋晓,并没有如她期待那样展颜开怀,反而更添心事。
怎么还牵扯进个什么王爷来呢?这出戏,究竟要唱到什么时候?对着女儿总是慈爱可亲的皇帝,又想要其中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这些,她都不知道。这些,她都不关心。
她只想要一生的平淡温馨,那些起高楼宴宾客楼榻了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要。
但是,这偌大的宫中,容得下她这一点小小的希冀么?
因为多带了一辆马车的缘故,郭旗返回的路上用了十二日,比之前去青石所用的时间多了一些。即便如此,自接到圣旨后,二十余日便在帝都与青石之间走了一个来回,依然是极快的速度。若是平常,这二十余日只够走个单边。
郭旗入宫面圣述职后,还未走出禁城,便在中途遇到了王钟阁。
依官品礼制,他品级比已是尚书的王钟阁低得多,当即便单膝点地,向他行了一礼。
却半晌未听到那句“郭统领不必多礼”。
王钟阁站在这英挺的青年面前,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他。
他此前并未与这年轻人有过什么交集,一来对方品衔太低,不值得自己折节相交;二来,他老子是镇关将军,并且还是楼定石一手栽培起来的嫡系。老子站在哪边,儿子自然也不会有例外。既是楼定石的人,自己便没必要去拉拢了。与其花力气下功夫把人争取过来,不如重新再培养一个。
但没有交集并不代表王钟阁对他一无所知,只是在王钟阁以往的认知里,这年轻人除了有个当将军的爹外,其余并无甚显眼的地方。虽说年纪轻轻便做到统领,但流尘不比他更年轻么?若不是那日楼定石下令着此人去青石将孟优坛带回帝都听审,他几乎便要忘了这个人。
毕竟,这只是个从五品的统领,不值得他这朝中要员费心。
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小看了这人?虽说他此行迅捷该是奉了楼定石之命,但能被楼定石委以如此重任,应该不会是个庸碌之人。
想到此处,王钟阁让自己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郭旗脸上。看见对方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跪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腰虽然是微微向下倾的,却并不显佝楼,而是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时可以拉弦上箭。
“郭统领辛苦了。”甩下这句话,王钟阁便径自去了。
待他走远后,郭旗站起身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向禁宫城门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