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橙子带回的情报,我烦躁的心情没有丝毫缓解。
那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死”的气息。
只有濒临死亡时才会出现的气息,一旦真正沉入死亡就会渐渐消散的东西。
虽然对它不甚了解,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正因如此,比起墓地,我更不喜欢医院,其中有一部分是那些讨厌的灵,更大的原因却在于浓重的死亡气息。
若沉浸在那种气息之中,就感觉渐渐向死亡坠去,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但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所以那浓郁的气息绝对不是死了一两人可以解释的。
——那一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坠入死亡的灵魂发出的悲鸣。
如此浓郁的气息,不知道那里会有多少个不愿死去或者无法死去的行尸走肉呢?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非去不可了。
谁都没有告知,我向门外走去。
——没有看到式感觉很不安心,心中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式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一定没问题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我推开门。
——不知为何,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房间中的一切,将所有都铭刻在记忆中,这才关上房门。
※
抵达公寓已经过了七点,不知为何,这一路上我走得并不快。
在很难被认为是十一月的寒空下,在月下矗立着一幢圆形的建筑。
与四周的方形公寓界线分明,这个奇怪的建筑建造得很不寻常,东楼和西楼相分离。
——那种气息从西楼满溢出来。与此相反,东楼却一丝一毫也没有。
这种境界分明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
原因无他,我已经开始眩晕。
和那名女魔术师交手时的感觉不同,这股眩晕并不是从外界袭来,而是从内部产生。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只是迈步前行。
——“死”。
几乎凭借本能走着,明明第一次前来却感觉无比熟悉,就像重复了几百遍一样,找到电梯,随手按下按钮。
嗡——
大到不自然的机械音想起,伴随的是强烈的头痛。
时间仿佛回转到近三年之前的那个夜晚。
眼前浮现了那时的式,那个脸上溅上回血的脸庞,被血沾染的唇微微扭曲着。
……是恐怖,还是悦乐呢?
无法抗拒地,脸上的肌肉自发地动了起来,在壁上映出扭曲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式,是否也如现在的我一般呢?
其他的事情已经无法思考,现在的我,只想沉浸在这华美的一切中。
※
迈出电梯发现这边的通道通向东楼——真是麻烦的设计,至于为何会设计成这个样子我则完全没有思考。
——没有意义。
只是随意找到一条路,我来到了东楼。
随意按下一家人的门铃,不多时门打了开来。
房间中的黑暗流淌出来。有什么东西,从里面伸了出来。
先是,人的手腕。
然后是,头。
“你好,这里是臙条家……你,是谁?”门开了,一个不甚和蔼的中年男性,像是觉得非常麻烦似的问道。
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我在第一时间动了起来。
※
——所做的事情只有屠杀。
挨家挨户按下门铃,然后将其中的左右人全部杀死。
只是杀。
空将每层的所有人杀的一干二净,然后换一层楼继续杀戮。
就算如此,她的身上却没有沾上一丝鲜血,原因很简单,被她所杀的东西一滴血也没有流出。
七楼,八楼,九楼,最后是十楼,杀戮在此终结。
已经没有什么可杀的了。
空收起了刀,看也不看地上散乱的残骸,向门外走去。
——就算这样,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