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觉着满目春光明媚,而他所嗅到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甚至连心头都开始发痒,沉浸其中,他甚至忘记了反应。
见赵仪瑄没有说话,宋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更加镇定些:“如果殿下慈悲,不如仍是将下官、将我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丢开就罢了,呃……如果殿下不愿意再见到我,我愿意立刻辞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最后一句,绝对发自真心。
可宋皎没想到的是,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她恐怕很难成为一个“陌生人”了,而且更加不会轻易的丢开。
“你好像很替本太子着想……”赵仪瑄的喉结动了动,有些诧异于自己的心猿意马,他不得不将目光转开不再在她身上流连,但鼻端的香气仍是萦绕不退,太子觉着口渴的很,也许还有点突如其来的强烈的饥饿,他说道:“只是你错了,你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你是我的人。”
宋皎的头发都要倒竖起来,她觉着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委婉的太过了,太子莫不是以为自己真心为了他着想、或在以退为进吧。
可是赵仪瑄的心没来由地安定了些,“你是我的人”这一句话出口,太子忽地想起两个人已成事实的肌肤之亲,于是如同吃了一颗无形的定心丸,产生了虚幻的安抚之效。
他再度把宋皎往身边拉近了些,看着她竭力抗拒之态,也看见她脸上似羞似嗔的薄红,赵仪瑄不由轻笑出声:“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过……”
如果说刚才还是头发倒竖,那现在对宋皎而言则是五雷轰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跳进去,垂死挣扎地讷讷道:“殿下!请自重……”
赵仪瑄又笑了:“自重?”
要不是现在是在诏狱,他恐怕早不知自重为何物,他的手滑到那不盈一握的腰间,心里想起的是她跪在自己跟前的,衣衫宽绰青丝散乱之态。
赵仪瑄盯着那色泽微润的樱唇,缓缓逼近而又似笑非笑地低语道:“那天,你不是也很……么?”
当太子殿下的声音低沉的被送入了耳中,尤其是后面几个字,宋皎的身子猛然一颤,有什么东西猛然冲上了头,让她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啪”地一声,清脆,悦耳。
手掌觉着有点麻麻的疼的时候,宋皎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手居然从赵仪瑄的掌中抽了出来,而且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太子的脸颊上。
她的力道应该不算很大,但却几乎把太子的三魂七魄都打的离体。
过于错愕,赵仪瑄的另一只手也顿时松开,而宋皎趁着这个功夫脱身,脚步趔趄地退后,却因为浑身乏力,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赵仪瑄则无法置信地瞪着宋皎:“你……”
他的长而直的五指张开,姿势古怪地戳在被打的半边脸上,像是要摸一摸以确认是不是真的被打了。
“被人掌掴”,这在太子殿下身上是旷古绝今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极度的惊愕满溢,赵仪瑄甚至忽略了自己本该应有的情绪——震怒。
幸亏宋皎反应过来,她先是看看自己的那只闯祸的手,又看看那脸色怪异的太子,然后做出了一个当机立断的决定,她狼狈不堪而果断地爬起身来,转身往外就跑!
当宋皎快跑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总算响起赵仪瑄那迟来的“震怒”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不出声则已,赵仪瑄才开口,宋皎像是被狗撵的兔子似的,跑的更快了。
她发疯般冲到门口,猝不及防地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吓了一跳,但反应很快,立刻张开手臂将她拢住,也正好免了她被撞飞回去的惨剧。
出手的正是豫王赵南瑭。
赵南瑭跟诸葛嵩站在门口处,豫王还是有些担心的,本以为太子三言两语交代过就行了,谁知在里头半天没动静,他不由得不担心起来。
其实在宋皎出手之前,豫王便想一探究竟,只碍于诸葛侍卫长跟一只忠心耿耿的狗子似的站在旁边,让豫王一时不便造次。
可是听到里头声响不对,豫王再也按捺不住,而诸葛嵩也转过身来。
只是没想到正好抱住了冲出来的宋皎。
豫王被撞的倒退了两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宋皎也看清楚了是他,当即抓紧了豫王的衣袖脱口而出:“殿下救我!”
“怎么了?”豫王懵了,他不由看向宋皎身后的门口,他想起刚才一刹那听见的赵仪瑄的怒吼,忙又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