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p>
“另一怪是霸州外的野地里，经常无缘无故地烧起一把火，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鬼火，后来现野地的缝隙里，有一股气冒出来，如果有人不注意将火星子溅到到那气上，气就会燃烧。在大热天，因天干物燥，加上太阳高照，野地里枯萎的野草也会燃起来。”王之风道。</p>
皇帝道：“这第二怪却不如第一怪有趣，王爱卿，你那天陪朕去看看。”</p>
“好呀，皇上，把老神仙费元理叫来，让他给皇上测测什么时候是出行的黄道吉日，微臣就陪皇上去吧。”</p>
“好啊，那你马上传费元理觐见。”皇帝道，突然他象想起了什么，问刘瑾道，“朕差忘了，昨天朕叫你传费元理，怎么最后没有音信呢？”</p>
“皇上，奴才昨天去翰林院，正巧现一批翰林在妄议朝政，当朝不如前亡朝，于是，奴才就抓了几个议论最凶的，正在调查，就把皇上交待的事给耽误了。”刘瑾道。</p>
“秀才嘛，难免要讲评时政，只要不聚众造反，刘总管你就不要过分为难他们，给教训就行了。”皇帝道。</p>
“奴才尊旨。”</p>
王之风带着李无飞重新回到太和殿。</p>
“老神仙，朕准备出京一趟，你给朕测测什么时候可以出行？”</p>
“请皇上赐一字。”李元飞道。</p>
朱厚照从龙案上拿起笔，写了一个“霸”字，王之风知道写的是出行地霸州，刘瑾将字幅递给李元飞。</p>
李元飞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此行的目的地，找不出好日子。”</p>
“什么意思？”</p>
“皇上，这个字上面是个雨，下面一个革字和一个月字，月是代表时间，革是除去，开革的意思，那就是没有好的日子。”</p>
皇帝道：“难不成朕这一辈子都不能到朕想去的地方？”</p>
“那倒也不是，只是眼下有阻碍。”</p>
“眼下有何阻碍？”</p>
“皇上，人为什么要流泪呢？”</p>
“朕的出行与人流泪有关系？”</p>
李元飞道：“人伤心则泪流，天伤心则雨下……”</p>
皇帝笑了：“老神仙，朕叫你测的是出行的日子，你东拉西扯，一会儿是人流泪，一会儿是天伤心，与朕问的事有什么关系？”</p>
“有关系的。皇上，请听老朽慢慢道来。”李元飞不紧不慢，“皇上的这个字，上面就是一个雨字，雨，代表的是天伤心，天伤心才要下雨。这天伤心是因为天底下有冤屈生，老天看不过眼才流泪的，这就阻碍了皇上出行。”</p>
“什么冤屈能阻碍朕的出行？总不会是民间有两口子打架，妻子挨了打，惊动了上天吧？”朱厚照取笑道。</p>
“那怎么会呢？如果老天爷为两口子打架的事都要伤心一回，只怕老天爷的眼睛每天都是肿的。”李元飞笑道。</p>
“那是怎么一回事？”皇帝也笑了。</p>
“大凡老天爷伤心，一是有人受了天大的冤屈却伸冤无门，老天爷看不过去了，要为他伤心流泪。前朝有一出戏叫《感天动地窦娥冤》，皇上看过吧？”</p>
“看过，看过，斩窦娥时，老天为她的冤屈降下六月飞雪，后来还是她老子窦天章为她伸的冤，果然有道理。”皇帝喜欢看戏，当然记得这出戏。</p>
“第二是受冤屈的人多了，怨气浓烈，影响了老天爷的情绪，他也要流泪。”李元飞道，“老天爷心情不好，才不给皇上吉日。”</p>
“原来如此，是哪个王八蛋给朕惹事生非，王爱卿你叫都察院给朕查查，着即回报。”皇帝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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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尊旨。”王之风领旨。</p>
东厂牢房。</p>
其实不是真正的牢房，只是东厂用于临时关押所谓人犯的地方。</p>
被刘瑾所抓的二十多个翰林，一个个皮开肉绽。</p>
刑房中，刘瑾坐在桌旁，一个太监站在他身后，两名东厂缉事恭敬地站在旁边。</p>
“厂公，开始了吗？”一名缉事问。</p>
刘瑾头。</p>
“带人犯。”一个缉事大声叫道。</p>
很快，一个翰林被两名厂卫架了进来，到了刘瑾面前。</p>
“还不拜见厂公？”一名缉事喝道。</p>
那翰林头一昴，傲然而立，瞅也不瞅刘瑾一眼。两个厂卫将他的头扭向刘瑾，拿住他的双手向下按。那翰林被按得跪在地上，双眼怒视着刘瑾。</p>
“你们为什么要替前亡朝翻案？”刘瑾尖细着嗓子问道。</p>
“呸！”那翰林吐了他一口，并不答话。</p>
刘瑾也不生气，：“你只要好好悔过，本督是不会为难你的，毕竟我们大家都是在为皇上效忠嘛。”</p>
“我无过可悔，悔什么过？”那人道。</p>
“你们支持谈清，谈清在替前亡朝翻案，你们也就是在替前亡朝翻案，还无过可悔？”</p>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谈翰林并不是在替前亡朝翻案。”</p>
刘瑾道：“他前亡朝比本朝好，还不是在替前亡朝翻案么？”</p>
“谈翰林只前朝未必每样都比现在差，现在未必每一样都比前朝好，谁这是替前朝翻案了？你断章取义，整我们，难道我们不知道吗？”那翰林大声道。</p>
“你知道什么？”刘瑾笑眯眯地。</p>
“都是因为我们平时见了你没有叩头跪拜，你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妄想嫁祸给我们。”</p>
“呵，按朝廷惯制，你们见了本督自然也该叩拜施礼的，本督自讨并未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叩拜呢？”刘瑾非常想知道答案。</p>
“哼，一个阉人，斗大的字都识不得几个，只不过凭着溜须拍马才得到圣上的信任，想叫我们跪拜，那岂不是侮辱斯文？”那人笑道。</p>
“大胆。”一个缉事挥鞭抽向那人，那人身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大红血痕。</p>
“好好，打得好，再来。”那人大叫。</p>
“你不怕痛？”刘瑾慢条斯理地问。</p>
“本官死都不怕还怕痛？有种你就打死我。”</p>
“你想我打死你，死后博取一个好名声吗？”刘瑾问。</p>
那人不再搭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