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年时间,他就能横扫左营!
至于痛骂左营的好处,那便不必说了。史可法麾下第一大将公然与左营决裂,朝野中有心搅一搅局的人,总得思量一下,东林地势力,是否就大到能掌握一切地地步?
朝中诸公,蝇营狗苟者多,不愿变革者多,曾志国今日此举,无疑是教他们放心,这位曾帅绝对没有与东林党其余势力合作的可能,而只是安心在镇江为朝廷守门户……如果曾志国有异志地话,今日又怎能有如此狂放大胆的举动!
他果然也猜地没错儿,虽然马士英的脸上已经苦的能拧下水来,不过还是在“含笑”听着曾志国满嘴的胡说八道。
“大人,末将一个粗人,不懂事。 今天也是牢骚满腹不得不发,请大人恕罪!”
“哈哈,无罪无罪……”马士英豪爽一笑,想拍拍曾志国的肩,看了一眼后就放弃了:“功亭好做,本官在留都就给功亭做的大管家,想要什么也不必老烦圣上,直接找本官就是了。”
“这末将怎么敢!”
“无妨,镇江要紧,在此紧要关头,就不要有门户之见了。”
又耐心叮嘱了曾志国几句后,马士英这才微笑着让曾志国离开。待曾志国走后,一直在守在一边的杨文聪忍不住问道:“老先生何必如此在乎曾某人,今天皇上已经给了不少好处,东林党在前一阵也给了不少,如果老先生在予取予求,曾某做大,学生恐怕这就又养成了一个新的左营。”
“新的左营不好么?”马士英淡淡一笑:“我大明的左营还少了?只要曾某能安心给吾等守住门户,能保住这半壁江山,他就是把南京搬空了,我也双手奉送!”视为东林党骨干份子的曾志国立刻摇身一变,成为阉党的中坚份子。
满朝的人都等着看复社的笑话儿,谁让他们前一阵没皮没脸的吹捧?现在好了,人家回马一枪,把东林党卖的那叫一个惨!
与此同时,曾志国请求马士英大索留城,把所谓的别有用心的破坏份子搜查出来。剑指何方,大家心里也明白的很。
“大人,此行一路顺风。”
仍然是前一阵聚会的那帮人,黄宗羲打头,复社的十来人给黄澍送行。和前一阵的志得意满相比,黄宗羲的脸庞苍白的可怕,吴应箕的脸色也越发阴沉了。
曾志国今天此举,虽然不是公然反出东林,把曾志国帖上阉党标签的多半也是一时的意气,不过此人今天这样一做,在个人立场上已经与左营割裂,大伙儿就算想拿史可法压曾志国,也要考虑左营是否愿意与曾志国合作了!
此时再提前一阵商议好的计谋,未免显的有些苍白可笑。
黄澍倒不似众人这般沮丧,看着沉默的复社众人,他扑哧一笑,指着众人道:“这么一点小小挫折,怎么都成这草鸡样儿?诸位都打叠起精神来,越是国事艰难,越是要吾辈振奋精神相对,咱们不奋发,难道靠曾功亭这样的小人不成?”
他此次来留都,准备了一整套的行动计划。曾志国不愿介入党争,甚至不惜推拖自己提督军门的任命,所以众人对他犹豫不绝的态度都早有准备。以黄澍的计划,先暗中造势,把曾志国慢慢儿推到东林阵营之内,然后以势迫之,以力压之,以利诱之,不怕这刚刚上位不久的武夫不上套!
结果倒好,曾某人在朝会上悍然一击,东林复社与他黄某人,竟真真成了众人眼里的大笑话。而东林党利用了不少资源给曾志国上位,不成想,最后养起了一个白眼狼!
“现在是奈何不了此人啊。”吴应箕性格阴沉严峻,复社中人都有些怕他,此人很少发表意见,而此人说话,也向来是言简意赅:“曾帅虽然根基不稳,不能和当年左帅比,也不能和芜湖的黄帅比,不过朝廷因为他在扬州的战功倚重正深,史阁部对此人的忠义也赞不绝口,对他百般支持。现在大势渐成,我只怕再过一两年,镇江与留都如此接近,如果养虎成患,怕是比四镇还要危险的多!”
此语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想到来日绝境,黄宗羲只觉手足冰冷,差点儿就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