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抻着懒腰才从轩哥儿的房间里出来，艾辰就急急忙忙冲到她的身边：“小姐，出事了！”</p>
某人的身子一僵：“怎么？”</p>
艾辰的嘴角一勾露出得意的笑容来：“那贱女人自食恶果，竟和大爷行苟且事，被一大群乡绅给撞见了，就连老爷都在其中！”</p>
夜凰闻言迅速回头看了眼屋内，急忙的拉着艾辰到了院当中：“你说她和大爷行苟且事？”</p>
“您没听错，就是她和大爷！”艾辰喜滋滋的言语，话语中透着一份痛快！</p>
夜凰却是眉头紧蹙：“可是她怎么会是和大爷呢？难道是我弄错？关键是，一群乡绅怎么会正好撞见？难道……”</p>
“哎呀小姐，是二爷！是他带着那群乡绅过去的！”艾辰说着往夜凰的耳边一凑：“估摸着是大爷算计二爷不成，倒被二爷给算计了，虽然咱们没动手，但结果一样啊！”</p>
夜凰眼一转：“那现在什么情况？”</p>
艾辰立刻收了笑：“老爷子气坏了，人都晕过去了，二爷抱着他去寻了郎中才回来，太太发了脾气叫着把儿子女婿的全召过去呢，奴婢过来也都是陆妈妈叫催着您过去，才问到的！”</p>
夜凰闻言伸手整理了下衣服说到：“咱们要沉住气，就当不知道，哪怕是太太心里明白起因也应该不会傻到开口，咱们就瞧着看看少掺和！尤其是你，别满眼喜色的！”</p>
艾辰一笑：“放心吧小姐，什么地方该怎样，我有数！”</p>
当下夜凰同艾辰出了院前往太太的院落，才进去，就遇上了赵家妈妈，张口就言：“二奶奶，您快往祠堂去吧，大家都去那边了！”</p>
“祠堂？”夜凰闻言略惊，毕竟任何事一旦扯上祠堂，就意味着要大阵仗了，当下便是抓了赵家妈妈的胳膊问到：“怎么去了哪里？”</p>
赵家妈妈叹了口气：“哎，老爷差点气出事来，太太动了怒，如今这种丑事若不在祠堂前，照规矩的惩罚，只怕明个大爷就完了！”说着她摇摇头，伸手相引，夜凰只得扶着艾辰往那边去。</p>
家祠她先前去过一次，也不过是照规矩的上香磕头，如今再入此院，却有些愣。</p>
因为那时人少肃穆的祠堂这会却有些人声鼎沸的意思，除了下人们置桌搬椅的忙活，也不时的有些陌生的老者被管家迎了进来。</p>
“二奶奶，您快别愣在这里了！快进侧厅吧！”赵家妈妈说着将她引了过去，轻敲了门一下推门而开，夜凰就看见满屋子的墨家人，只得赶紧的带着艾辰进去，那门就被赵家的给拉上了。</p>
“二嫂来了？”青娘离得近，起身凑了过来，轻声言语的将她拉了过去，夜凰扫了下屋内的人，除了墨文没到，其他的都在，就连黛娘也都坐在下首。</p>
丽娘同她的夫君也到了，瞧见她，齐齐的欠身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夜凰自是点头还礼，待被青娘拉到墨纪身边时，也看到墨纪身旁一个看起来十分好看的男人，夜凰一扫青娘与他相近，才反应过来，他是青娘的丈夫，自己还没见过的妹夫。</p>
匆忙的点了下头，那男子也欠身回礼，因着气氛的紧张与压抑，谁都没敢说一个字。</p>
这般站定了，夜凰才眼扫向主位上的墨言和谭氏，此刻公爹墨言的脑袋上搭着块湿帕子，人半躺在大椅子里，良辰美景一个在他身后给他捏肩，一个蹲在他跟前给他捶腿—要不是墨言的口里时不时的发出闷闷的哼唧声，她还真以为公爹在惬意的享受呢！</p>
“咳！”谭氏咳嗽了下，张口言道：“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如今的把你们统统叫来，就是问问怎生才好？丑事已经做下了，打骂自有家法，这个乱不得，也说不得，我现在只问你们，怎样才能保住你们大哥，怎样才能让老墨家不被人嚼舌根！”</p>
谭氏话语一落，众人互相扫看，夜凰本能的看向了身边的墨纪，墨纪却是眼观地，一副入定般的呆相。</p>
“姨母大人！”纵然丽娘是谭氏的亲闺女，但过继出去的，家谱上就落于他人户，加之此刻又是在祠堂院中的偏厅议事，故而丽娘的丈夫甄老爷也得照规矩的称呼，将谭氏唤做姨母。</p>
“东山请说！”谭氏略略倾了下身子，表示了对此人意见的在意。</p>
“正如姨母所说，丑事已经做下，无可挽回，为今之计是如何保住大表哥，东山思量了下，那霍姑娘只是要自梳还尚未自梳，说起来就还有机会，只不过这个法子，有些伤人！”</p>
“你说就是！”</p>
“好！其实，只要大表哥等下在乡绅们面前承认自己是一时情动，不忍她将孤苦一生，故而……想来，才子佳人的，多少能缓和一些，大表哥再表示愿意将其收为妾室，负责其人，那么霍姑娘就不存在自梳的事，大表哥也就不必……”甄老爷没再说下去，而是眼扫向了坐在谭氏下首不发一言的斐素心。</p>
此刻大家心中都明白，大嫂也是个受害者！然而要保住大爷，就只能是让霍熙玉成为大爷的人，把自梳这桩事给抹掉！可是要成为大爷的妾，就要得到身为妻子的斐素心的答应，否则，大爷若强纳了霍熙玉为妾，斐素心心中有了怨恨，就完全可以打包回娘家，冲着大爷当年在太守面前的发的誓言，太守就会寻他的麻烦，那要是再把这事的丑处给翻出来，大爷的前途可就……</p>
众人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的看向斐素心。</p>
斐素心倒好，只顾把手里的帕子扯来扯去，就不出声表态，弄得谭氏只能咳了一声说到：“那老墨家是不是还是要背人家念……”</p>
甄老爷捋了把胡须：“念是一定会念的，毕竟霍姑娘原本是要自梳的不是？不过呢，如果大表哥是打的怜惜其人的幌子，说到底能好些，如果姨母您在公开表示下，念及她的身世悲惨之类的，那么应该可以给霍姑娘博得一些同情，相比下，就算有人说两句也算不得什么，这总比被人耻笑的好！”</p>
“那就是说，只要念儿纳了熙玉为妾就成？”谭氏此刻追问，甄老爷有些为难的看了斐素心一眼，不再言语。丽娘在旁瞧出自家夫君的顾虑，这才起身说到：“姨母，我家老爷这番话，也是为了墨家着想，才说的！可是说到底，大表哥这事做的过分，且不问他为何弄成这步田地，但就其掩盖来说，就少不得要大嫂成全！大嫂贤惠，这些年同大哥也十分恩爱，早是佳话，生生的弄出这么件事来，大嫂的脸面何在？若真把玉表姐弄成了大表哥屋里的妾室，那大表哥当年对大嫂的誓言，这又算什么？”</p>
谭氏当即一拍桌子：“还有功夫顾上誓言吗？他要是不把这事抹了，他得和熙玉一起被人浸猪笼啊！”谭氏说着看向斐素心：“素心！我知道你委屈，可你总要看的大一些！念儿可是你丈夫，你总不能看着你丈夫被人要浸猪笼而不救吧！他要是死了，你可要守寡啊！你可不能做能薄情的人啊！”</p>
斐素心闻言猛然抬了头，嘴角抽了下，似要反击，但忽然的她却苦笑了下站起了身：“婆母不必说这些，我到底是墨家的媳妇；他可以负心薄幸，背弃我，而我却不能，谁让我丢不起斐家的人呢？不就是纳霍熙玉为妾嘛，我准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p>
谭氏立刻急言：“你说！”</p>
“第一，那两个外室，一个有孕一个无孕，无孕的即刻送出府给她自由身，而有孕的，生下孩子后也就送出去，孩子是墨家的种，留下我养，但其母不留！”</p>
谭氏当即点头：“好说好说，本身我就把她们当丫头的，你说给她们自由，那我就给！”</p>
“第二，霍熙玉可以为妾，但不住我大房院落，依旧住在客院，我不想每天看到她，这个不难吧？”</p>
谭氏自是答应：“这不难，应该的，应该的！”</p>
斐素心当即冲谭氏欠身：“那谢婆母成全！”说罢人又坐了回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p>
谭氏见状总算是放心下来，当下口念阿弥陀佛，丽娘忍不住上前去拉了霍熙玉的手：“大表嫂您真好，为我大表哥的错，您要受这么大的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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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素心冲她淡淡的一笑：“这是命！”说罢就低头抽手，弄得丽娘也有些尴尬，甄老爷便上前扯了下她的胳膊，当下丽娘退回，甄老爷倒冲斐素心拱手欠身：“大表嫂深明大义委曲求全，东山敬之！”</p>
斐素心起身一福，当即坐回不再言语，甄老爷也就同丽娘回位而坐。</p>
谭氏见大儿媳都这般深明大义了，当即转头说到：“你们两个出来！”</p>
于是偏帘一闪的，墨念同霍熙玉两个走了出来，此时他们正衣正装的，却都低着脑袋不言语。</p>
谭氏即刻说到：“东山的话你们应该是听清楚了，素心的要求你们也明白了对不？”</p>
墨念点头：“是，儿子听清楚了！”</p>
谭氏眼往斐素心那边扫了一眼，墨念立刻转身冲斐素心躬身：“素心，今日多谢你成全！”</p>
斐素心起身伸手将他一扶：“别说这些了，你需记得我的两个要求！”</p>
“照办，一准照办！”墨念忙是言语，斐素心低眉而坐不言，引得众人忍不住都对视了一眼，夜凰当即心道这墨念还真是答应的爽快，没一点犹豫，更加的鄙视厌恶于他。</p>
“你呢！”谭氏眼有厌恶的看向霍熙玉：“可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