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稍微想出来透透气而已。”</p>

楼五尘一边说着，一边将头转了回来。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坐着，静静地眺望着远方。</p>

“……抱歉。”过了一会儿，有雪忽然轻轻地说道，“之前是我错了。”</p>

“诶？”楼五尘讶然，“你在说什么事？”</p>

“你上次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我不是说了好些过分的话吗？”有雪有些怅惘地说道，“我当时只是想着不希望你再踏入到这个漩涡中来，可是……我错了啊。”</p>

“上宫天尊的儿子、神道的继承人、云院主的亲传弟子——无论从何种渊源上，你都已经深深卷入未来的斗争了。这种情况下，正应该像你做的那样去争取主动，我却还在痴想着不把你牵连进来……”</p>

对不起，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吧——有雪轻轻低语着，眼神中带着难言的落寞。</p>

“有、姐姐你什么都没做错吧？!要说的话，是——”</p>

有雪寂寞的侧脸让楼五尘心头一窒，有些慌张地开口辩驳，可他略有些苍白的话语却被有雪接下来的话像刀子一样轻而易举地切开了——</p>

“呐，小楼。”有雪转过头，如泉水般清净澄澈的双眸认真地看着楼五尘的眼睛，“你前些日子在下面开学堂讲课的事情，能跟我说说吗？”</p>

楼五尘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开始详细叙述起了自己这些天的经过。</p>

自己一项项的设计和准备，孩子们一点点的变化和成长，和这些带给自己的数不尽的感触——楼五尘入神地讲述着，眼中闪着明亮的光。有雪也似乎被这道光感染了，脸上露出柔和的笑，仿佛也进入了楼五尘描绘的世界中，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备课、讲习，操持着这一切……</p>

是吗——有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p>

那就好……</p>

“小楼。”有雪缓缓睁开眼睛，认真地说道，“上门和仙门的平衡很快会打破，神道和仙道时隔万年的争斗也会再起，未来也许会超乎想象地残酷，谁都无法改变，也无法躲避——但只有你，只有你也好……我希望能够幸福地活下去。”</p>

——这是我在晋升归元时察觉到的，我最大的愿望。</p>

楼五尘刚想要说什么，有雪却忽然用食指轻轻封住了他的嘴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云院主出关和师尊回来，我们就去和她们开诚布公地说明一切吧，从那里开始决定我们真正的道路是什么……但在此之前，让我从远处看一看你幸福的样子。”</p>

——拜托你了，实现姐姐这个任性的愿望吧。</p>

风从栏杆上吹过，带走两人之间悄无声息的时间，让彼此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p>

“……我可以答应你，姐姐。”不知过了多久，远去的风才重新将时间归还给了这片回廊的角落，楼五尘脸上挂着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望着有雪的眼睛说道，“可我最大的愿望，你又能不能实现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