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弈书放下胶片思索道：“如果要能下床恐怕得一个月左右那时纠正的骨头基本上能够初步愈合。然后的恢复就要看各人的体质——不过你体质相当好有两个月的时间该就可以痊愈。这其间还要辅以物理治疗否则就算愈合也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行动；换句话说最坏的情况就是你可能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能打能跳了。”</p>

我不由皱起眉头：“三个月……那时已经放假了。”</p>

闻医生笑道：“骨伤是慢伤不过也没那么久初步愈来愈后你可以下床那时就可以回去读书或者工作如果要保证安全可以用轮椅代步避免行动间将断骨震动错位。至于你这些瘀伤我可以给你开一些外敷的中药很快就可以消掉这些疤痕；当然除开这两处伤疤。”他指指我肩上原来受滇帮灰狐的飞刀伤疤和前次中的枪伤半开玩笑地说。</p>

他离开后我才叹了口气。</p>

摔下楼后我一直昏迷现在才知道那段时间里廖父手下那群人伤得我多厉害尽管没有照致命的地方下手但现在这情形也够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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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放假回家时被父母看到一身是伤那会让人担心。</p>

窗外天色已黑尽真如端着盆热水进来。我呆道：“你做什么？”她认真地说道：“闻叔叔说了要每天给你擦拭身体避免细菌感染。”说着又跑出去片刻后拿了一大瓶药水进来。我不由再呆：“这又是什么？”她放瓶桌上答道：“闻叔叔说是外敷的药可以去瘀化血因为你的伤痕好多。”我一时紧张起来：“你不会是想帮我敷……吧？”她终于脸颊红了起来却用力点头：“嗯。”</p>

我不再说话。</p>

在闻弈书的诊所里我完全可以享受到特级护理这些事完全不用真如这千金大小姐来做。但她却要做这份心意再明显不过。</p>

深愁真如性格的我知道除了接受别无选择。</p>

拒绝会让她情绪变化。</p>

次日竹若来的时候我正被抬离病床好让护士更换床褥。插不上手的她提着一大袋水果站一旁边笑咪咪地和护工、护士又打招呼又道谢还塞了数个苹果给人似足我的看护者。抬我的两个人走时还悄悄说什么我这病人真是幸运有这么好的女朋友不晓得积了多少辈子福气云云。</p>

“要是这袋药水滴完了就摁这个小铃叫我我会来换的。”临走前护士善意叮咛竹若送她离开后回转来半趴到床边仔细打量我片刻疼惜地道：“很痛吗？你都出汗了。”我有些不敢看她皆因想到昨晚被服侍的情景。</p>

真如的细心温柔以及她轻微、谨慎和羞涩的碰触都令我心神荡漾若不是重伤在身恐怕早揽她入怀了。</p>

“看这个！”替我擦拭额角汗珠后竹若精选了个个头有她两个粉拳之和那么大的梨子珍宝般捧在我面前邀功“我选了半个小时呢！不过比咱们新疆库尔勒的梨还是差了很多——哎下次带你去我老家保证让你大开眼界！”</p>

我笑笑不语。</p>

削好梨后切成小瓣她拿牙签一块一块插起来喂入我嘴中：“来张嘴——咬一下……不不咬住别放啊牙签拔不出来……别侧着小心滴到被子上……好吃吗？”</p>

我含混地点头。</p>

吞下整只梨后我终于忍不住问：“昨天……你跟真如说了什么？”</p>

她眨眨大眼睛：“没什么啊就说你很喜欢她我不服所以要和她比比看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说着酒涡现身“我很厉害吧？一出手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我立了大功哩！”</p>

我微微一笑不接下去。这是她的性格聪明却不把事情藏着什么都和我分享亦是不同于真如的引人之处。</p>

“对了前天吓死我了都突然看到你从那么——”她夸张地比了下手势“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还以为你要死……啊说错话了当我没说过这个字。”说着用力在自己嘴边扇风似乎这么就能扇掉说过的话。末了俏皮地向我吐吐舌头模样可爱极了。</p>

我记得最初见到她时她就很迷信不肯说任何有关她妈妈不好的话说是不吉利这刻仍是如此。想到这处不由哑然一笑立时稍稍牵动肋下微感痛苦忙敛回笑容。</p>

“闻医生说昨天要不是你扑上来护着我我那两根肋骨就彻底断了。”我平静地说着语声不自觉地带上温柔。</p>

她重重地“嗯”了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看见你掉下来那些人还打你我就很勇敢地冲了过去抱着你他们就停手了。”</p>

我一脸正经地道：“果然很勇敢不过不知道是谁扑过来的时候哭得泪珠把脸都遮完还直嚷着要报警的。”她颊上立刻大红却仍撑着：“是吗？有这样的事吗？我都不知道……哎呀那时那么乱谁记得那么多……”我伸手在她颊上刮了一下看着她返送回来的甜笑心中温暖异常。</p>

很难想像被吓瘫掉的竹若会不顾自己的危险冲过去救我。她的胆量不大可是在那刻为了我却冲上来虽然明知道做不了什么——不恐怕那时候她连“知道”这个概念都没了。</p>

爱情的力量会给人很多前所未有的东西或体验包括勇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