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应天武馆因所知者中姓莫的只有那家且还是负面的那种所知。</p>

若真是应天武馆的那么对手便是值得尊敬的武者；否则该属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之辈。</p>

一念至此我侧身作个“请”势让他进入。</p>

“听廖先生说你到京锻炼没想到住得这么简陋。”莫老者负手立定屋心四顾道。</p>

我关门随口：“初上社会的人自该这样。”然后才明白他的话来。廖先生？</p>

老者衣着简洁如此冷的天气竟还只在外面套了件褂子露出内里的薄毛衣精炼十足确是武者的风范。不过眼神寻常完全不似封镇岳那种级数的高手应有的凌厉或敏锐有神。</p>

“你肯定没有理解我所谓的‘简陋’是什么意思。”老者转身向我“不只是一个环境的问题更是影响心境的问题。假如你的住处是在幽静之所就算只有一间茅草房我会说贵居真是人间仙境之类的话——嘿是不是很有点儿造作的感觉？但那是真的。”</p>

我心念电转。说到“廖先生”当属廖父原靖无疑难道我来这里是他告诉莫家人的？若真是如此他必另有用意。</p>

“年轻人看来对我这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啊还是对那些年轻女孩儿兴致高些……”老者见我一时不语挪揶道。我听出他暗指刚才出口说错话时以为来者是章晓涟不由暗觉有趣。</p>

姓莫又能和廖家扯上关系的我可以肯定是应天武馆无疑。那这老者——估计也在六七十岁左右——该是应天武馆现任馆主莫令柳竟会对我这样的后生小辈打趣似乎不是很难相处。而且他孤身前来该不会有多少敌意。</p>

我微笑道：“窈窕少女人皆好逑相信莫先生少年时也曾如此。”莫老者伸指虚点笑道：“乱改古语小心古人惩你不敬之罪。”我摊手道：“由心而的话相信他们这些老人家不会计较的。”莫老者黑白交替的眉毛一耸：“哦？此话怎讲？”“我本身并非君子当然只好用‘人’来代替‘君子’；而‘淑女’有点儿出我的要求‘少女’比较恰当些。这么解释您该满意了罢？不过就算不满意也没用因为——”我故意模着他之前的语气“那是真的。”</p>

老者干笑起来：“真是说不过年轻人了毕竟老来这口舌和精力就要差人一筹。算了不和你多费口水。”伸手欲往衣袋里掏什么忽然呆住失声道：“糟了我好像把请帖忘在……”随即转为无奈自叹：“人老了记忆力就是不行不好意思索性我就用口信转达舍弟的意思罢。”</p>

今次一惊比之前重得多。舍弟？</p>

莫老者笑容敛了起来正容道：“舍弟令柳。”</p>

我怔然。</p>

直至他走后我仍不明白他的身份。既有“舍弟”之语那该是老“北拳王”莫天德的儿子现任应天武馆馆主“小北拳王”莫令柳的哥哥——但怎会做了兄弟的信使？如果强说是对方对我的“尊重”那也太离谱了些。作为一个传统武馆礼节方面应该比我这种下里巴人看重得多不会对一个晚辈作如此隆重的对待。</p>

莫令柳约我明天下午见面那老者并没有多透露什么内容不过看他会收起亲和力十足的笑脸来说这事定不是什么好事情。</p>

无意中忽然想起年末时那封镇岳的女徒弟正是语带京腔和这老者相似。按理说应天武馆是在南京不知馆主乃兄怎会在北京？且看情形还是长居于此否则口音不会如此。</p>

我微微一笑。现在多想只是无益不如等明日见面时再说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