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时间里我已很少去想茵茵的事情。不论是回避还是想丢开原因可以是多种多样结果却只有一个。两个再无望复原的人不再相遇是最好的后续因为即便相遇彼此也无法让裂痕愈合。就算表面上好像能言笑仍欢心里却仍会存在隔阂且是程度极深的隔阂。</p>
坐在档案室里明似闭目养息实为胡思乱想的当儿柳品宁出现在门口。她来送一份移交材料彼此客气了两句我随口问起她妹妹为何今天未来才知道开学时间已到。</p>
这顿令我想到如果不是生了茵茵的事我现在该是在准备新学期开学的事情。旋即想起真如也该开始准备回校不知道她会否不习惯我不在的时间?来此后她只来过两个电话均是草草聊了几句问了些寒暖衣食住行便挂掉。她怕影响我的工作不敢多打电话过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得出来。</p>
单就个人素养来说现在的她虽然仍有些稚嫩但已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我相信无论是谁娶到她都会是毕生的幸运。</p>
不过……以目前状况来看大概那人该是我吧?</p>
我无由地苦笑一声回到办公桌开始工作。思考是人类进步的钥匙可是也是人类烦恼的开端。</p>
转眼间又一个星期过去。除了日常的工作和为经理准备资料这有点越俎代疱的工作外我渐渐开始跟办事处里的人混熟。作为一个生人在北京这地方生活或许会被当地人排斥但在工作上却没什么这方面的问题。以廖氏北京办事处来说规模导致部门分支缩减统共那几个部门人员不多地方也窄我要是想出去聊天对象也就那一二十人要不熟都难。</p>
另一方面却是我在刻意想通过自己试试为办事处带来新的氛围亦即将张仲言营造的环境略为改造。</p>
这么做的直接效果就是周五下午下班后他将我留了下来明言是“有事要谈”。</p>
今次出乎意料的是未在办公室他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厅。对咖啡一道我是彻头彻尾的外行又不能明着拒绝说本人只爱喝茶——还只是“喝”而非“饮”或“品”——只好请他代要一份。</p>
“记得廖总也是不爱喝咖啡只喜欢茶。”他点好后若有所思地道“我却喜欢咖啡的醒脑功效来得更直接。”</p>
我唯有喏喏而应一时搞不明白他究是想说什么。</p>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他忽转话题“自从你来之后公司的气氛活跃了许多。”</p>
我这时明白过来但心中早有准备立刻道:“经理您是想说我太活跃了吗?”他思索片刻:“也可以这么说你的工作虽然有效率但风格跟公司有点儿格格不入。”我忍不住道:“对不起恕我直言我想这是您个人的看法。”</p>
这时咖啡送至张仲言并不似以前般动辄火待服务员走后出奇地冷静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p>
我想起要完成环路高科的任务心想横竖在此一搏若能打破第一道障碍后面便顺利许多。豁出去道:“请恕我无礼了。刚来时我就现公司缺乏活力——虽然工作效率不错但那是高额的奖金和薪水催化的并不是正常现象。一个团体的合作如果仅靠这样远远不够那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心灵默契。对于您寻找人才这一点我很是佩服能够令整个办事处几乎全是精英那是极少人能做到的——请原谅我无礼——尤其是让他们都集结在我们办事处这样冷清到可用‘寂寞’两字形容的地方。</p>
“我想您也很清楚办事处的换员率很高。我查了一下资料离开的职员中竟然还有甘愿付违约金来换取离开的事情我想这并不是好事更是悲哀。对于一个业绩很不错的支点这还是一个耻辱;对于一个实力雄厚的公司来说这是架构不稳的前兆和表现。而这一点我很不解的是为什么廖总不介入干涉如果我是公司的高层管理者是绝不会容忍这种情况生的。</p>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我想您未必看得清楚——或者您也知道可是知道不等于能够解决。”我滔滔不绝地讲到这里心中忽然生出明悟。他必定已经猜出我和廖父的关系不同寻常或者也可能是从总公司别的人那里听到消息否则以他的脾气怎会有耐性听我说这么多?</p>
“我知道。”张仲言很有礼貌地等我住了口才吐出这四字字字有力而清楚。</p>
我微皱眉头等他说下去心里希望他不只是在死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