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道:“两伙人每边至少都有四百人而且都提着刀具。”他顿了顿加了句:“而且是在市区。”</p>
我禁不住想像当时情景热血似感应到当时的骇人情景为之一跳。</p>
接着回过神来想起剃头曾说他们长期在此扎营难道被围在库房内的人是他和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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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有汽车引擎声传来我回头望向路口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迅驶入来熄灭灯火停在劳改场外。</p>
旁边吴敬低声道:“管事的来了。”神色语气都出奇地冷静。</p>
我微觉奇怪他好似见过很多次这种场面那种自内心的冷静沉稳绝不可能装得出来。忍不住又问:“你十四岁的时候是哪一年?”</p>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那辆车:“十二年前。”</p>
我努力调匀呼吸只感到眼前这情景比诸以前经历的所谓“打架”真如大巫与小巫之比情绪亦因之而波动难以平静只得借说话来转移注意力:“那是九一年了……那时候想来治安比现在差得多……”</p>
“你如果真的这样认为”他猛地侧转头来看我目光如炬透出指责之意“那就错了。”</p>
其实刚一说出那话我便觉说错点头受教:“嗯我明白了。这种事和治安的好坏没有关系只有仍有社会存在它便会存在。”</p>
吴敬已转回头去继续盯那车:“这样想最好。”</p>
一人举着火把从劳改场内跑出来俯身在车窗旁不知说什么。过了两三分钟车门打开四人跨下车来当头一个个头较高油亮的光头映着火光甚是明显易认似是众人的头儿。我不由暗感好笑因觉得这人无论是取名“剃头”还是“油头”都比那两个名字的主人更适合。</p>
四人随着那举火把之人鱼贯而入大门内是。</p>
我目不转睛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干嘛不早点下手闯进去?”</p>
吴敬淡淡道:“虽然只是两百人但在这种边郊小镇已属罕见风头不能太盛白天动手易引起警察的注意甚至引来军队——这也是他们要分批赶来的原因。而且这种规模已到必须有人主持的程度想是那领头管事的这时才来。外面这些人纪律性都比较强不似乌合之众似乎曾经过训练。这种架势倒是颇像抢地盘的。”</p>
“抢——地——盘?!”我虽然吃惊但心中早隐有所觉不禁暗忖:“那不是黑社会了吗?”</p>
内里围堵者自动为那四人让开一条窄道后者直走到最前方。风里隐隐约约传来声音似是他们正向库房内喊话但终是隔这矮崖太远难以听清。</p>
“按理说这种小地方不会有好大的地方势力存在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吴敬似在自语又似问我。</p>
我记起剃头的口音该是本地人没错这批人或者就是他的对头猜道:“会不会是外地的人跑到这儿来——像你说的那样——抢地盘的?”</p>
吴敬却摇摇头:“有没注意到之前那批人至少有一半是从洛带那条线过来的?那边是边郊中的边郊应该不会有能出两百多人的势力;何况同安镇并不值用两百人来抢。”</p>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p>
吴敬略作犹豫语带讽刺地道:“如果驻扎这边的部队连这种事都不搞清楚还凭什么号称为‘以国家为后盾’的军队?成都西南这条边线全是由我所在的部队监控。”</p>
我仍觉奇怪因就算军队掌握了所有地区情报他又为何能够知道?但想到军队里的事不是我这种小百姓能过问的只得忍下不再询问。</p>
同时亦感惊讶从前从未想过军队还会有这种任务地方治安不是一直由公安来管吗?</p>
底下仍无大动静。我看看手表已快十点了难道他们真要等到夜深人静时才动手?</p>
一念至此我蓦地惊觉自己竟仍在兴奋的情绪之中期待那场由两百多人来打的群架开始。但转念一想心下释然毕竟是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情绪波动在所难免。</p>
思绪活跃起来。以外面这些人多达两百多人的架势加上库房大小的限制房内人数当不会太多但至少亦在五十人左右——这并非乱猜我是假设了库房内被困之人是剃头加上他曾说过手下有几十人的话综合而判。正如吴敬所说这处是小至不可再小的地方以剃头的实力也不可能集齐多少兄弟。</p>
眼下情势已然明显对方人数已占了压倒性优势而且训练有素剃头这边却不但人少且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胜的可能。</p>
身旁人忽又道:“若我没猜错这批人是想一举完事不留残根所以才会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出动如此多的人手。”</p>
我沉吟道:“那就是说他们不想让某些人知道……”</p>
吴敬回头看我一眼又转回去:“如果只是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来时就不该那么张扬。不过内情如何现在不用猜测目下你要考虑的是要不要继续看下去。”</p>
我一怔笑道:“这倒不是问题很多时候随遇而安就是我的性格既然来了不妨看看至少也可以增长见识。”</p>
“每一种选择都会有自己的结果你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吴敬冷冷道。</p>
我洒然一笑:“我每天都会有后悔做的事但是我从来不会被后悔这种情绪影响自己的原则。”转移话题“如果现在被困在里面的人是你而你只有五十人你会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