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语</p>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远大的志向和抱负最高的理想只是娶一个心爱的妻子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活完一辈子同时为社会和国家做出一点贡献。这是我从十八岁起就为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和态度并且一直在为它努力。可是当庞然如‘社会’的大物开始阻挠我时我被激怒了。”</p>
——植渝轩</p>
在西信院校门口分别时父亲只给了我一句话:“好自为之。”我说:“嗯。”</p>
他仍在用数年前的观点来看自己的儿子却不知面前这个人已经明确了自己的一切包括人生的责任和目标。他不了解我的思想是处在一种怎样的境界中但我不再解释。</p>
有很多事只能靠行动来表达。</p>
校车载着父亲慢慢驶出校门逐渐加很快消失在十字路口拐角处。</p>
我沿着大路向尽头望去感触忽起。</p>
从今往后才是真正人生的开始。</p>
四年……四年的时间该够完成自己的理想了。</p>
目光环扫。</p>
这陌生的地方有很强的西洋味儿建筑清一色的带着欧式色彩但行人异常地少。据说这儿原来只是一个市外小镇规划三环路时才被划入市区的范围大多数建筑都是新建不久。</p>
考虑片刻我决定服从身体的抗议转身回校。四个小时的车行早将天生晕车的我大脑活性降低了至少5o%当前最迫切的事就是恢复。</p>
因为是报名的第一天新生相当地多车辆络绎不绝人口的情况只能用“人流”来形容——而且还是长江大河型的“流”。四处都是“欢迎计算机系2oo3届新生”、“选择西信光电系的同学欢迎你们”之类的红色条幅横着竖着乱挂配合着此起彼伏的扩音器声“管理系的同学请来这里报到”、“会计系的同学!会计系的同学!是会计系的新生到体育馆这边来”……还要加上校门口不断播放的歌曲以及汽车的喇叭声和动机声令整个空间都显出蓬勃的朝气。</p>
气温应该是在三十五度以上加上人群和车辆散出的体温我感觉到往来的空气都是热的。城市的空气始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好像块块大石从鼻腔直入胸腔强行压抑住我的心脏完全没有家乡的清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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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的活性仍在降低中。</p>
我加快脚步游鱼般在人堆里穿行同时尽量调匀呼吸以使自己能保持短时间的灵台清明注意着周围的人。</p>
不知什么时候起客观地观察旁人成为我的一种乐趣和习惯每次总会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非常奇妙的位置对方的言行巨细无遗地被自己掌握;而相对于观察个体观察群体更能让我感受到其中的乐趣。</p>
自从养成这种习惯生命显得积极了许多。</p>
脑子忽掠过那窈窕的身影。</p>
茵茵。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呢?</p>
我哑然一笑轻轻摇头甩去脑袋中的胡思乱想。总有一天会再遇到她的我相信;我相信只要我坚信如此就一定会实现。</p>
***</p>
“植渝轩!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那声音恍恍惚惚地传来。</p>
我望着四周广阔的空间吼道:“谁?!谁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谁敢说我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p>
一条矮小的人影仿佛是空气中走出来一般出现在不远处稚声稚气地说:“是我。”竟是个五六岁大的女孩。</p>
我大愕:“茵茵……”正要走过去又一条人影从空气中走出来:“是我。”我睁大了眼这次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我张大了嘴:“茵茵……”尚未叫完第三条人影从空气中走出来淡淡地说:“是我。”十七八岁的年龄修长的身材完美的面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说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p>
我大叫:“我不是!”狂扑了过去刚要抱住她眼前蓦地一亮人影消失不见。我狂叫一声:“茵茵!”忽然天旋地转整个大地消失无影我的脚再感觉不到实地跌了下去。</p>
***</p>
我缓缓睁开眼直直地望着正上方的蚊帐。</p>
两年了这是第九次做这梦。</p>
或是因初到异地身心都还未适应完全否则早恢复平静的我不该做这梦。</p>
我坐起身来才觉后背和大腿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额头仿佛被火燎一样难受。</p>
闹钟指定六点二十整。这一觉一口气睡了四个小时。今明两天都是报名时间换言之正式开学前我尚有两日的空闲时间明晚才会召开本班第一次班会亦即大家的见面会。</p>
我扶着床边轻轻跃下脚尖着地时略向两侧分力同时身体半沉卸去力道稳稳落在地上。脑子里忆起郑归元我模仿他摆出一个散打基本式“霍”地低嚎一声一个鞭腿弹出然后就那么定住身形。</p>
一共十四腿。整个“送别”过程中那小子好像特别有精神一口气踢出十四次鞭腿以我的灵活仍无法全数避掉至今我双臂和左大腿被他踢中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p>
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头晕已然基本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