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
黄世信不知如何作答,这短发少女也生的可爱,竟有几分与南乔相似的娇憨模样,可上下嘴皮子却比南乔会翻太多,巴拉巴拉就能说出这么多话还不带重样的,整的他冷汗都从额头浸出来。
马尾少女却在一旁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手指头在手机上划来划去,上面不断闪烁着光怪陆离的画面,黄世信心中更是骇然,莫非这是在做仙家的修炼法门,当真羡煞。
约莫过了一刻钟,一辆白色的电驴子停在了门口,一个富态的大婶从车上下来,摘掉头盔推门进来,两位服务员立刻恢复职业状态,甜甜地喊了一声老板,伸手指了指立在柜台边如木头人的黄世信,黄世信知道正主来了,连忙冲大婶施礼,学着服务员的口吻道:
“老板你好,我这里有一些家中传下来的金珠想兑换现钞。”
“哦哦,等哈,我把东西放一下。”
大婶先是诧异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克斯普雷玩家,将头盔朝柜台上一放,挤进柜台内放下挎包,和两名服务员嘀咕一阵,便从柜台里下方抽出一个垫着深紫色金丝绒的托盘摆到他面前,开口道:
“小伙子,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其他店的首饰,加工费和手续费都要从你的金价里面扣。”
“那是自然。”
朝廷打银子都要讲个火耗,何况做买卖的商贾了。
黄世信摸出袖中荷包,打开荷包上的红绳,十八颗圆滚滚的金珠从内滚出,各个都5克左右大小,看得老板一阵皱眉。
说它是转运珠吧,哪有这么大颗的?说它是其他首饰,上面又没有穿孔和其他雕琢花纹,倒像是老年景时候老一辈珍藏的那种当做压岁钱的金珠。
老板戴上白手套,取了一个袖珍单眼放大镜夹在眼眶上,用塑料镊子轻轻地夹起一枚在一旁点亮的强光灯下仔细观察,越看越是心惊。
按照她从业二十一年的经验和一些旧书上的记载来看,这东西恐怕还真是压岁金珠,放大镜下的金珠上有很细微的锤纹,层层叠叠的,明显是纯手工制作出来的老物件,这种东西可和现在的机加工珠宝不同,其本身的价值也不是普通首饰能够比拟的,看起来都能拿到大同街那边倒手给那些收集古玩的家伙了。
老板接连看了五枚金珠,深深的吸了口气,摘掉放大镜后揉了揉眼睛,双眼死死地盯着一脸谨小慎微的黄世信,心中暗道眼前这年轻人肯定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又喜欢玩克斯普雷,看年岁也应该在读书,估计没有什么其他收入,肯定是把家里的老物件偷出来卖了。既然如此,那岂不是便宜了我?
“你有这批首饰的发票吗?鉴定证书有吗?”
黄世信被问的一愣,发票和鉴定证书是什么东西他着实不知,不过想来应该是需要证明这批金珠的来历的东西,他思索了片刻,见大婶眼中的神色不对,觉得此女老板可能是想趁机压价,便摸出香囊,捏起盘中的一颗金珠道:
“老板,你若是不诚心,那我便不卖了,都是家中长辈赐下的压岁金珠,哪来什么票证?”
“我靠,原来你晓得啊!”
老板在心中骂了一句败家子,连忙喜笑颜开地拦住黄世信伸过来手,话风一转道:
“哥老倌,莫生气,看你说的,我不就是随口一问吗,这批金珠我收了,按市场价收,绝对不会短斤少两,小杨,还杵在旁边干啥子,去给哥老倌倒杯茶啊!”
“哦。”
一旁的马尾少女小杨知道有戏,连忙去端茶递水,老板取出称重器还专门让黄世信看了看称重器的强制检定合格证,等到称重出来,一共是92.63克,她摸出计算器啵啵啵地摁了一阵,把计算器调转头来,微笑着说:
“一共是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七毛三,我吃点亏,给哥老倌你算两万五千一百零三块整,我们签个协议就能转账了,微信还是支付宝?”
黄世信听得眉头皱起,他可没有那个手机仙宝,为难地打开折扇掩住嘴唇道:
“可否给现钞,我急用钱。”
“现钞啊?那你要等一哈,我去ATM机取,哥老倌你可不要走哈,等我。小杨,在一边傻起干啥子,陪哥老倌摆会儿龙门阵噻!小朱,去后头把协议拿一份出来让哥老倌签字!哎哟,对了,哥老倌你身份证带了没有?”
“身份证?”
黄世信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一看他满脸的难色,估计是怕留下证据,立刻又将压价的心思拾掇了回来,对付这种偷传家宝出来卖的败家子,最是要狠宰,否则就对不起无商不奸这个老潜规则了。
“你看,你身份证也没带,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所以这个价格上嘛......”
黄世信一听老板这解释就一股无名火起,他堂堂一个举人,却被一介商贾污蔑成了盗匪,当下将盘子里的金珠一扫,一把攥在手里,满脸怒容道:
“你这人怎能凭空侮人清白,若非我现在囊中羞涩,怎么会拿家中长辈赐下的物事来换钱,告辞!”
黄世信攥着金珠夺门而去,只留下三个女人目瞪口呆地杵在柜台后面哑口无言,这人生的什么狗脾气,一碰就炸,莫不是那些东西真的来路不正?老板眉头皱起,想了想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便没了打电话报警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