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排押说:“兄弟,你终于想通了。”
萧恒德说:“想通什么了?”
萧排押说:“娶越国公主呀。”
萧恒德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娶越国公主的?”
萧排押惊奇道:“你刚才亲口答应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萧恒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我答应娶越国公主了?”他的目光依次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支持他的想法。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吴国公主的脸上。
吴国公主说:“你亲口答应太后,要娶越国公主,婚礼的日子都定下了,就在端午节。”
萧恒德突然大叫起来,说:“不,我没有答应,我没说要与她成亲,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众人大吃一惊,大家明明看见萧恒德答应了与越国公主的婚事,怎么现在又说没有答应呢?难道他中邪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恒德甩开众人奔了出去,萧排押忙追上去,问:“恒德,你要干什么?”
萧恒德说:“我要去宫里,跟太后说我不想与越国公主成亲。”
萧排押一把拉住萧恒德说:“胡闹,你刚答应的亲事,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你不想活了。”
萧恒德说:“与她成亲还不如死了。”
萧排押气愤地说:“你想死,我拦不住,但是你不能让全家人都跟着你去死。”
萧恒德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就牵连你了?”
萧排押说:“你这是欺君之罪,全家人都要跟着你杀头的。”
萧恒德愣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几乎摔倒。萧排押一把扶住,将他送回他的房里,放在床上。萧恒德软成一团泥,双眼直直地盯着穹庐顶上的一块亮窗。
萧排押叹息了一声,喊来小厮,嘱咐他照顾好萧恒德,一定别让他出去。
半夜,萧排押又来看了一回萧恒德,见他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他问了问小厮,他走之后萧恒德干了什么?
小厮说萧恒德一直在睡,什么也没有干。
萧排押甚觉意外,问:“他没有说什么吗?”
小厮摇摇头,仍旧说他什么都没有干,睡着了。
萧排押越是不放心,萧恒德是不是脑子坏了?变傻了?否则,怎么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不知道了?
萧排押觉得自己不能离开这里,他决定一直守到萧恒德醒来。
他一定是忘不了五台山下的那个姑娘。萧排押望着熟睡的萧恒德嘴里嘟噜着:“兄弟,你还是忘了她吧,为了我们的家族,忘了她。”
萧排押为萧恒德掖了掖被子,继续自言自语:“也许她已经嫁人,兄弟,你这么有情,但人家未必有意呀。这么多年了,人家会等着你吗?”
萧排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萧恒德。萧恒德的脸算不上清秀,他的鼻子略显扁平,嘴也有点大,但轮廓分明,他的额头宽阔,明亮,从这里看他是一个朝气勃勃的人。只是他的眉头总是微微靠拢,显得有点忧郁,也显得有点坚毅。
萧排押喃喃地说:“是的,你一直就是这样,不肯改变自己。可是,你的高侍贤妹妹也和你一样不变通吗?女孩子,到了年纪,即使自己不愿意嫁人,做父母的也会逼着她嫁人的。”
萧排押停一会儿,又转移了一个话题,说:“其实,越国公主也没有特别大的毛病,就是有些任性,做公主的哪有不任性的——当然,你嫂子除外,兄弟,常言道:‘男服先生女服嫁。’有多少刁蛮,任性的女孩子嫁了人,就变得温柔贤惠。兄弟,我看越国公主最近就改变了不少,温柔多了。最重要的是人家爱你,这不容易,你比我有福气,太后最喜欢就是越国公主,你如果娶了她,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萧排押唠叨着,睡意也上来了,最后,他趴在萧恒德的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见萧恒德已经起床了,萧排押站起来,说:“兄弟,你起来了?”
萧恒德说:“哎呀,昨天喝醉了,阿哥,你怎么睡在这里?”
萧排押说:“我还不是担心你醉酒后没有人照顾。”
萧恒德说:“给哥添麻烦了。”
萧排押说:“说什么傻话,一家人客气什么?”
萧恒德说:“好了,别说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嫂子肯定等你心里很着急呢。”
萧排押往回去,到了门口,又折回来,说:“兄弟,你记不记得昨天的事?”
萧恒德笑道:“记得,太后为我赐婚了。”
萧排押小心地问:“你会娶越国公主吗?”
萧恒德说:“太后的旨意谁敢违背?”
萧排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