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龙山人能清晰的听到那开门声与说话声,只是那嗓音有些熟悉,但他并未多想,只等那天命人立于庭中,恭敬求见。不想那内室的门帘却被挑开,钻入一人,虬龙山人诸葛咎大惊,忙翻坐起身,摇着羽扇问道:“我当时谁,原来是你。你不在那山中假扮苍狼开口,为何擅自提早回到庄中?”来人原来是那白桐,叫诸葛咎空欢喜一场。不料那白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便哭,极为心酸的模样,诸葛咎大为不解,遂问道:“发生何事,但说无妨,何必如此?”
那白桐遂将先前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尽皆告知诸葛咎,说罢又拜伏在地,放声嚎哭道:“老奴为诸葛家效命数十年,无有功劳也有苦劳,老主人临终前反复叮嘱老奴好生时候小主人,如今老奴险些丧命于那奸人之手,这心里实在是委屈啊”诸葛咎闻听此言便明白了一切,无奈的站起身来,十分急躁的摇着羽扇,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那天命人自己闯入天光八卦伏魔阵中,不想原是你引进去的,故而才耽误了他们上山的时间,实在是”
诸葛咎本想惩罚那白桐,但转念一想,那伙人识破了白桐的伪装,又能破解了他特地设下的天光八卦伏魔阵,就是天命人无疑。但无有这两件事的证明,即便他们真的寻上山来,诸葛咎也不敢断言,轻易出山,这白桐虽然擅自行事,但却侧面应证了他们的身份,故而诸葛咎转念一想,便不再怪罪于他。更何况此时还有要紧事要办,哪里有时间与他在此磨蹭,故而那诸葛咎不耐烦的摇了摇羽扇,示意那白桐退下:“罢了,罢了,当前我还有要紧事,你且先退下,事后在库房自领二十金便罢。”
那白桐闻言暗喜,当即谢恩,待其退下后,颇为烦躁的诸葛咎竟然又躺回了榻上,而昏昏沉沉的他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睡熟,几乎要望了尹温烈一行人正在上山的这件大事。
果不其然,在他熟睡后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那尹温烈相互扶持着,手足协力共登攀,见到那奉天华庄,竟觉此地人杰地灵,与那九环琅琊山全然不似同一处所在。但见此地:云鹤徘徊,白鹿饮溪,鸟兽和谐,万籁俱寂,水草丰盛,万花争艳,灵台清明,水波如镜。上有层云逐日,红霞万里,赤日金镀,长风不歇,碧空染血,燕雀高飞,神仙沉醉,笑看人间。下有苍松翠柏,乱石成山,桃花映面,醉人心田,青山常笑,银溪东流,千帆争过,衣裙粼粼。更有一座颇为恢弘雄壮的庄院,院内水车滚动,木鸟振翅,诸多机关,眼花缭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叫人耳目一新。
再看那庄院门前正贴着一副楹联,写的乃是“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松流年。”抬头再看,但见那庄院门上悬着一块木匾,上用碧青的颜料写着四个工工整整,端端正正的大字,正是“奉天华庄”。“此处果然便是奉天华庄了,不想我们竟然在这山中走了一整日。”叶居霜颇为感慨,长叹一声说道。尹温烈等人不敢怠慢,即便此时已然精疲力竭,但还是上前叩门。但不知为何,叩了许久都不见回声。原来是那奉天华庄内的仆人小厮此时正在忙活,故而都未曾听到那叩门声,倒是那熟睡之时忽然被一阵尿意激醒的诸葛咎,昏昏沉沉的爬起身来就要去解手。
穿过院子之时,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当即从睡梦之中惊醒,困意全无,脑中便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天命人到此?”想到此处,那诸葛咎便愈发清醒,想来他日思夜想苦等不来的天命人就在门外,自己终于能够出山大展身手,求得功名,万世传颂,故而这一时间只想着与天命人碰面,哪里还管甚么三顾茅庐或是假寐等贤,三步并作两步,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将门打开,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连先前的尿意都荡然无存,惊喜的冲着门外一行人便喊道:“可是天命人到此!”
尹温烈等人见终于有人前来看门,自是欢喜,见开门者似是一童子,尹温烈便毕恭毕敬的上前拱手抱拳道:“烦请仙童禀报家主,晚辈尹温烈,特来拜见。”闻听此言,那诸葛咎呆若木鸡,立在门前,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