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损失呢?”乌塔追问道。
“差不多。”宗辅说道,“折家军的马军很不错,另外他们的gong nu手非常厉害,密集的箭阵常常把我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是他们的gong nu手厉害,而是他们的神臂弓厉害。”乌塔冷笑道,“这一仗结束后,我们至少可以缴获数千支神臂弓,将来两军对阵,我们在箭阵上就不会吃亏了。”
“恐怕很难。”宗辅说道,“上次我们全歼种师中和他的种家军,本以为可以缴获几千支神臂弓,谁知那些大宋人在临死之前把所有的神臂弓全部毁了,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这时宗弼飞马来好听到宗辅和乌塔说起神臂弓的事,当即嗤之以鼻,“大宋人的优势在gong nu和步军战阵两者相互配合,对我们的确有相当大的威胁。前些时候围歼种家军们就吃了亏。我们的优势在马军,只要我们把马军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就能战无不克。”
“副都统可有什么好办法?”乌笑着问道。
“你们知党项人的铁繇子吗?”宗弼故作神秘之态。
宗辅和乌塔互相看看,摇摇头。宗弼目望向耶律丑和尚。耶律丑和尚倒是听说过,于是给宗辅和乌塔解释道:“党项人的皇帝有一支卫队三百骑,人马皆重甲,刀枪不入,号称铁子。”
人马皆重甲?宗辅大笑头,“铁人、铁马虽然刀枪不入,但失去了灵活性不是发挥马军的优势,而是困住了马军的腿脚,不可取。”
“冲阵倒是不错。”乌塔不同意宗辅的法,“步军一旦列阵,我们马军根本不敢正面攻击如果有了铁人铁马,正面冲阵,那势必无坚不摧者披靡。”
“这办法第一次可以奏效,但第二次就不灵了。”宗辅不屑一顾“步军可以在阵前设置拒马、栅栏、沟壕,可以布车阵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先把铁子放进去,然后用绊马索困住……总而言之,铁繇子这种东西完全xiàn zhi了马军的发挥,中看不中用。”
几个人正在闲扯,战场形势突然出现了变化。远处宋军战鼓如雷,马步两军如翻涌的浪涛,同时展开了fǎn gong。
“宋军要撤了。”宗辅面色微变,冷声说道,“看样子,他们知道我们的援军到了。”
“现在撤是不是太迟了?”宗弼抬头看看天色,得意地笑道,“时候到了,可以发动致命一击了。”
“进攻吧。”宗辅举起马鞭,冲着宗弼、乌塔和耶律丑和尚挥了两下,“各归本阵,攻击。
”
宗弼、乌塔和耶律丑和尚躬身领命,打马如飞而去。
令旗升起,金军战鼓擂响,惊天动地,决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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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城上,战鼓声震耳欲聋,数千军民站在城墙上,为折家军摇旗呐喊,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绝望之色,因为金军的援兵到了,而且正在扑向战场两翼,折家军根本不是对手,眼看就要被包围了,除非出现奇迹。
韩世忠猛然冲着钱定功大声叫道:“打开城门,放吊桥……”
钱定功双手扶着城墙,正紧张地望着战场,突然听到韩世忠这一声怒吼,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身躯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两眼更是直勾勾地望着韩世忠,目瞪口呆。
韩世忠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走。
钱定功几乎窒息了,剧烈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韩世忠,“你要干什么?”
“出城。”韩世忠面如寒霜,眼内更是杀气凛例,“从金军的左翼撕开一条口子,让折家军撤进城内。”
“撕开一条口子?”钱定功激动地叫起来,“你疯了?金军援兵到了,正从左右两翼包围折家军,你拿什么撕开一条口子?”
“我有三百敢勇。”韩世忠双目尽赤,怒声咆哮,“我拿三百条性命砍断金狗的左臂。”
“不,不行,绝对不行。”钱定功扯着嗓子叫起来,“你这是去送死。三百敢勇死了,信都城怎么办?信都城不要了?”钱定功指着城墙上的百姓,指着聚集在街道上的百姓,拼命地叫喊着,“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些人都指望我们,你不能出城。”
“折家军全军覆没,我们还能守住信都城?”韩世忠一把推开钱定功,冷森森地说道,“给我打开城门,立即打开。”
韩世忠飞一般冲下城楼,一边跑,一边举手狂呼,“兄弟们,上马,出城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