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立即齐声而应,以李昂现在的威望,他们绝对是指哪打哪,不敢有异议。而且在郭子仪等人看来,这样的李昂,胜而不骄,才无愧于他那战无不胜的盛名。
朗梅色暗中与李昂接洽之后,又与亲信部将密谋了一番,安排好之后,第二天一早,他立即按计划行事,带着一群亲信直奔石堡而去。
作为主管军事和外交的大论,这次朗梅色被尺带珠丹寄予了厚望,困在石堡的尺带珠丹,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焦急地盼望着朗梅色能传来打通赤岭山口的好消息,但事与愿违,赤岭山口传来的消息一天比一天不利,这让尺带珠丹饱受煎熬。
就在这种情况下,朗梅色竟亲自跑回了石堡,尺带珠丹料定他是回来请求派兵增援的,现在他哪里还有援军可派,野荣秀那边还在苦苦撑着,军中已谣言四起,加上粮食短缺,这个时候不撤军还好,一旦撤军,唐军必衔尾追杀而来,野荣秀那几万大军必溃无疑。
而石堡除了他那点亲军之外,已经没有多余的人马,不然不用朗梅色来求,他就早派去增援了。
尺带珠丹对朗梅色极为不满,一见到他立即斥责道:“朗梅色,我把所有的兵马都派给你了,你不在赤岭山口督战,跑回来干嘛?说,你什么能拿下赤岭山口?”
朗梅色扑嗵一声跪下哭诉道:“赞普,臣在赤岭山口督促大军日夜苦战,奈何唐军越来越多,听说李昂也亲自来了,唐军士气大涨,加上占据了山口的险隘,易守难攻,我军伤亡惨重,却难以攻上去,赞普,更严重的是,我军已经断粮了,接下来只能杀马为食,然而一量杀马,纸就包不住火了,军中士卒一定更加无心作战……”
“住口!”尺带珠丹大怒,吹着他那把大胡子喝道,“你少给我找借口,若不是难攻,我派你这个大论去干嘛?临行之前,我是怎么对你说的?这个时候你回来做什么?”
在尺带珠丹的怒斥下,朗梅色诚惶诚恐,连忙说道:“赞普,臣这次回来,是有两件事要向赞普禀报,这第一件事……”说到这,朗梅色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对尺带珠丹道,“赞普,李昂投来一封书信。”
“李昂信里说些什么?”尺带珠丹心里十分烦躁,他对身边的侍卫挥挥手,让侍卫把信拿上来。
朗梅色正准备亲自把信拿上去,见侍卫下来,他不禁暗自失望,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只得把书信递给侍卫。
尺带珠丹打开信一看,不禁勃然大怒:“简直是欺人太甚!”尺带珠丹把信一扔,对朗梅色怒道,“你立即给我回去,拿下赤岭山口,三日之内你若再拿不下来,我斩了你!”
朗梅色可谓是心惊肉跳的,他本以为这次回来,以他这大论的身份,能轻易靠近尺带珠丹,但现在尺带珠丹就像一只困在牢笼里的老虎,是如此的暴躁,根本难以靠近。
好在这回来的路上,朗梅色已经想好了备用的计划,此时一计不成,他立即使出另一计,对尺带珠丹说道:“赞普,臣还有一件机密之事,我单独向赞普禀报,臣也是为此,才亲自跑回来的。”
尺带珠丹微微一怔,这才想起那方才说过有两件事禀报来着,正在气头上的他,没好气地道:“朗梅色,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朗梅色叩头道:“赞普,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望赞普先让左右退下,以免事情泄漏出去。”
“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你不担心事情泄漏出去,到底是什么事,你不快说!”尺带珠丹起身来回踱着步,帐外风来,卷动着他那把大胡子,让他显得更加不耐烦。
朗梅色只得说道:“赞普,臣这些天丝毫不敢懈怠,亲自到阵前督战,我军将士舍生亡死,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奈何唐军占据着地利,既然我军不计伤亡的强攻,但要突破尺岭山口,一时恐怕也是难以办到……”朗梅色语速极快,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尺带珠丹的脸色,见他又要暴怒了,连忙道,“好在,臣另外打听到了一条逃生之路,所以马上回来禀报赞普。”
尺带珠丹听到这,迟疑不已,忍不住立即追问道:“逃生之路,朗梅色,你是说除了赤岭山口,你另发现了逃生之路?”
朗梅色硬着头皮答道:“赞普,事关重大,臣岂敢胡言乱语,臣确实打探到了一条通往山外的小径,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这条小径极为艰险,只能容小股人马通过,大军根本难以通行。”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尺带珠丹对赤岭山口的战况实际上非常清楚,这些天朗梅色确实没有懈怠,三万大军日夜不停地强攻,伤亡惨重,尺带珠丹心里也明白,照此情况,想突破赤岭山口难上加难。他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老虎,朗梅色突然来告诉他,另有逃生之路,他还没来得及惊喜,朗梅色却又说此路难过大军。
这算什么逃生之路,难道让他扔下十万大军独自逃回去吗?吐蕃可战之兵全在这了,就算自己能逃回去,又有什么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