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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五年，三月。并州，草庐。</p>
芳草萋萋，遍地的绿色，展现着初春的生机，河北大地，并州本是最为荒芜之处，但短短两三个月内，从河东、冀州、幽州等地迁徙过来大批流民，由官府分配土地，在此耕种繁衍生息，一时间，声势直逼河套平原，并州匈奴、鲜卑皆尽臣服，不敢有丝毫怨言反抗。</p>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百姓民心所望，皆赖使匈奴中郎将皇甫岑在此。</p>
天上武曲星君下界，谁敢兵犯险境。</p>
自从年初那一场生死闹剧结束后，天子刘宏就默许了皇甫岑的存在。当然天子刘宏也没有把河东上下怎么样，毕竟河东上下势力已成，兵权在握，不时一时一刻便能拆散。最主要的是，就在天子刘宏决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之时，天下动荡再起，四境之内蠢蠢欲动。</p>
依照历史轨迹，这一年也是彻底摧毁大汉的一年。</p>
正月，休屠各胡寇西河，杀郡守邢纪。</p>
二月，有星孛于紫宫。黄巾余贼郭太等起于西河白波谷，寇太原、河东。</p>
三月，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遂与南匈奴左部胡合，杀其单于。</p>
四月，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太尉曹嵩罢。</p>
五月，永乐少府樊陵为太尉。</p>
六月，丙寅大风。太尉樊陵罢。益州黄巾马相攻杀刺史郗俭，自称天子，又寇巴郡，杀郡守赵部，益州从事贾龙击相，斩之。郡国七大水。</p>
七月，射声校尉马日磾为太尉。</p>
八月，初置西园八校尉。司徒许相罢，司空丁宫为司徒。光禄勋南阳刘弘为司空。卫尉董重为票骑将军。</p>
九月，南单于叛，与白波贼寇河东。遣中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讨渔阳贼张纯等。</p>
十月，青、徐黄巾复起，寇郡县。甲子，帝自称「无上将军」，陈兵于平乐观。十一月，凉州贼王国围陈仓，右将军皇甫嵩救之。遣下军校尉鲍鸿讨葛陂黄巾。巴郡板楯蛮蛮叛，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平之。公孙瓒与张纯战于石门，大破之。</p>
是岁，改刺史，新置牧。</p>
皇甫岑知诸多事宜，他本想助天子刘宏一臂之力，算是为了自己，为了天子，为了大汉百姓，他都有信心来改变这一切，却因为天子刘宏的不信任，皇甫岑心灰意冷，再无心相助。虽然天子依旧让皇甫岑兼任着使匈奴中郎将的角色，但皇甫岑自己却辞官不做，为卢植服丧一年。</p>
在汉，服丧的期限大多为一年，也有少数服丧三年期限。</p>
这也是士人养名的一条路，却成为了皇甫岑推卸的借口。自古，孝道为重。历朝历代也以“孝”治国，而这中由属汉晋为最，但两汉选拔官员，也向来注重孝悌之名，选拔官员往往有孝廉一项，可见两汉对孝悌有多么重视。</p>
皇甫岑如此推辞，天子刘宏也无话可说。</p>
但天子刘宏也深知除去河东上下不是一时一刻的问题，兼由副校尉戏志才代领使匈奴中郎将，华歆为河东太守。</p>
皇甫岑也乐得清闲，在河东和并州交界处，结草为庐，为卢植守丧。</p>
卢玥儿、卢毓、田丰也在此服丧。</p>
公孙瓒、刘备因辽东初定，四地不稳，故而朝廷强硬下旨挽留。兄弟二人在辽东守土开疆。</p>
皇甫岑虽是寻常草民一个，但因为年初一事，四境百姓把皇甫岑当为天上下凡武曲星，皆争先逃往河东。一时间，河东、并州两地人口近三百万之众。而新任并州刺史丁原却无力安排，最后还是由戏志才把大批流民安置河套平原附近，又从河东上下征调大批官吏，充实河套，才成功安置。</p>
为此，戏志才忙得焦头烂额。</p>
唯有皇甫岑一人清闲。</p>
“好啊，你倒是清闲了，可累死我等了！”</p>
戏志才喋喋不休的说着一大堆难听的话，朝着草庐外，凝望洛阳方向的皇甫岑走来。</p>
他的身旁跟着河东上下一众文臣武将。</p>
贾诩、华歆、赵云、黄忠等人。</p>
河东未动，高句丽正在秣马厉兵，麴义、张绣、张任带河东步卒在平城，关羽、颜良、文丑、沮授带白马义从在中山，张飞、徐晃、张颌、程昱带万余胡骑在上艾。基本上，当初贾诩和华歆所做的准备，皇甫岑都没有做出任何调整。可以说只要有任何突变，单凭这三万步卒、两万轻骑，基本上可以控制整个河北。当然河东境内正在训练招募后备兵员五万之数。</p>
按照外界传闻，他皇甫岑在河东、并州两地带甲之士十万！</p>
当然，皇甫岑这般，河东上下也有很多人担忧，并不赞同皇甫岑拥兵自重，其中由属河东郡郡丞顾雍、曹吏张紘、祭酒张昭等人为甚，不过十九县县令到没有什么过多意见。但是皇甫岑卸甲归田，为卢植服丧，这样一来顾雍、张紘、张昭等人也无话可讲！</p>
皇甫岑背对着众人，并没有转回身去瞧罗里罗嗦的戏志才。</p>
众人并无戏志才那般好的心情，各自朝着皇甫岑走来。</p>
在他们心中，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情，尤其这段时间，从洛阳传来天子大病的消息，此时正是皇甫岑大展拳脚，巩固势力之时，为何皇甫岑却偏偏如此，众人都想劝诫一回。最重要的是，近几日太常刘焉上表请求改刺史为州牧，确实一个重磅消息。</p>
皇甫岑似乎也明了身后众人的心思，摆摆手，斥退道：“什么都不用说，都回去吧！”言罢，便再也不去瞧洛阳方向，转身朝着自己的草庐走去。</p>
众人相望几眼，最后还是华歆点点头，回身对着众人回道：“都回去吧！”</p>
赵云、黄忠等人犹豫的望了望，最后不甘的退了几步。</p>
贾诩站在这里，抬头看着皇甫岑。</p>
华歆叹了叹，拉了一把贾诩，轻声道：“回去吧！”</p>
戏志才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一起，抬头望着皇甫岑，嘴巴嘎了嘎，声音显得无比凝重，道：“戏某只想问一句，如果大人回应，戏某这就回平城，继续当副校尉。如果不……”说着，目光之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p>
而旁众人的脚步停下，回头望着皇甫岑。</p>
刚从草庐之中走出的卢玥儿、田丰、卢毓也都凝望着皇甫岑。</p>
“你说！”</p>
“戏某如今可取表字？”</p>
“可取！”皇甫岑点点头，并回头望着戏志才道：“就依当初之言，可为忠！”</p>
“那戏忠想知道，大人如今服丧多久？”</p>
皇甫岑回头，慢慢靠近戏志才，几乎以脸贴面，深吸一口气，然后在转回身，凝望洛阳，却仿佛在这一转一望之间，看到了整个大汉。最后，虽不是豪气云干，却亦是让众人久久无语，道：“我皇甫仲岚，不仅仅是为恩师服丧，更是为了‘刘汉’服丧！”话罢，转身离去。</p>
几日后，河东、并州传出消息，皇甫岑为卢植闭门服丧一年，诸事不理，他人不见！</p>
……</p>
朔方。</p>
“大人，过了这段路程便是北地郡了！”</p>
狄清执鞭勒马，手指眼前这一望无际的大漠，开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