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六回 炎黄血脉(2 / 2)

姜游摇头道:“公台先生,你又在奉承我了。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借此事先威慑一下鲜卑与辽东,再为我们自己壮一壮声威而已。”</p>

陈宫笑了笑道:“主公,其实宫亦有一事不明,主公可否明示?”</p>

“公台先生是想问什么?”</p>

陈宫正色道:“宫一直想不通,主公属领远在南疆海外,距离北境何止千里万里?故此即便是北境五胡生乱,主公安居于海外之地,这五胡于主公之利也无甚折损。若是担心与曹家的商利会因此而受损,在宫看来也大可不必,因为主公的商道已可远至天竺、中东,其利之巨远胜与曹家的商贸往来。既然如此,主公却为何执意的要率军北,助曹操抵御五胡兵马?再听得主公适才的言语,宫听得出主公仍有要率军北入荒漠之地之意。而宫所不明者,便是主公为何会如此的执着于此?”</p>

姜游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向陈宫问道:“此番决战我军大胜,下一步公台先生却又是如何设想的?”</p>

陈宫沉吟道:“主公且恕宫直言。此番的北境五胡之乱,以鲜卑、辽东为主,乌丸、南北匈奴与西羌不过是应势附合之众。而主公先于居庸关助曹彰击破乌丸大军,乌丸之势已溃,如今又大破鲜卑、辽东联军于这右北平城下。想鲜卑步度根的十数万人马分崩裂散,鲜卑之势已折其半,而无鲜卑之助,辽东的数万兵马也成不了什么事,因此可到今时今日,此番的五胡之乱已十去五、六。而剩下的西羌断然不是刘备的对手,至于南北匈奴,曹操亦完全能够应付得了。”</p>

到这里陈宫灌了口酒,然后再晃了晃酒葫芦闭目沉吟道:“今时今日,主公可以是已经功成名就,实不必在去做什么添足之举。兵法云军争为利,无利则不往,主公若是执意率众北入荒漠之地,宫实在想不出有何利可图,而且这军需用度耗费极巨。以我夷州之富,虽不至于劳民伤财,但府库吃紧数年却也是很难避免之事。再者曹操在侧,定然会有暗图主公之心;主公的夷州根基之地,江东孙权亦常怀虎伺之意。若是主公一朝败而失势,南北两雄必然会一齐趁机向主公用兵,介时主公纵然是有通天之能,只怕也难逃倾颓之局,故此宫还望主公能三思而行。若是主公仍然忧心北境安危,也不必率军北入荒漠,只需继续陈兵于右北平与天津,对鲜卑、辽东成震摄之势便已足矣。待曹操收拾了匈奴,再从容不迫的将右北平与天津还给曹操,如此曹操也不敢对主公有何动作。”</p>

陈宫的这番话立时就使姜游陷入了沉思。想姜游自穿越至今已经近三十年,而当年还只是个毛头子的姜游为人处事就有那么圆滑,三十年后已年近半百的姜游其实是可以用老奸巨滑这个词来形容的,更何况前前后后姜游经历了多少事,还混了十几年一州之主这样的位者?而此时此刻,所有的这些都在告诉姜游,陈宫刚才的分析与建议都是在情在理的稳妥之策。只是姜游明明知道陈宫的策略应该采纳,但心里却有一个自己在一时半会儿之间都不清楚的理由,一个要拒绝这些策略的理由。</p>

人伏在城墙复又沉思了许入久,姜游总算是理出了一些头绪与话头,这才向陈宫头微笑道:“公台先生,我知道你适才所的都是顾全我夷州安危大局的良策,我也应该尽纳此策才对。只是先生啊,如果真的只是顾全我们自身的安危,我当初根本就不必出兵至。就如同先生问的那样,先生知不知道我为何会执意如此?”</p>

陈宫略一拱手:“还望主公能一解宫心中疑惑。”</p>

姜游笑了笑:“因为我是个愤青,而且无论年齿如何增长,我心中的这份愤青情节却始终不会消减半分。”</p>

“愤青?愤青情节?”陈宫对这两个词份外的摸不着头脑。</p>

姜游又笑了笑:“我知道先生你会闹不懂。其实这一类的话,就算是我与雪腐之间,一般都不会出口来。哎,我都有不知该从何起了……嗯,这么。公台先生,你有没有恨过这些个五胡游戎?”</p>

“这个嘛……”陈宫眯起了双眼:“虽谈不什么恨意,但宫自幼读,多有读及这些五胡游戎如何劫掠我中原百姓之事,故此对五胡游戎无有任何的好感。”</p>

姜游道:“没错。其实在这种事情,我和公台先生一样,对五胡游戎这些个强盗,我们都没有什么切身之痛。而且我们居于南疆海外,与这些五胡游戎隔了千里万里,也扯不什么直接的关系,的确是可以对他们爱理不理。再得难听,我们完全可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霜’,北境安危如何,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p>

陈宫头。</p>

这时姜游轻叹道:“但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自古轩辕时起再时至今日,无论竹帛青史中的朝代如何变更,无论是由哪家人来称王称帝,我们都始终是轩辕炎黄的子孙血脉。而这片华夏神州,是我们祖祖辈辈繁衍生息、辛勤劳作的家园。再论及文明与开化,我们都远胜五胡游戎太多太多。可为什么自古以来,就只有五胡游戎来华夏中原劫掠之事,我们炎黄子孙也只能是在被动的挨打?”</p>

“……”陈宫一时之间却也无言以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