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p>
温德琳看了看门猫眼，见到是团长在外面，就打开被按响门铃的门。</p>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洛娜右手扛着燕斩在肩上，走进这个公馆套间的小客厅，看过纷纷走来的几个佣兵姐妹，“有没有夜宵吃？”</p>
这里是她们佣兵团的一个住处，也位于寿惠街的古田公馆。</p>
所谓公馆是歌舞伎町的叫法，是指非木头构造的钢筋水泥多层多户住宅。这座公馆就有七层高，有老旧的电梯，一层挤了有五六户的人。</p>
她们租的这个套间，两房一厅，一两个人住就算宽敞，却住了七八个人。</p>
她们的洛娜团长有时候也会过来住，这几天都是。</p>
但今天有点早吧，明明还第一次穿裙子出去的，怎么了这是。</p>
只是以她们对团长的了解，看她那样子，那轻快脚步，又应该没出什么问题。</p>
“厨房里有方便面。”温德琳跟在团长旁边走，“在顾大圣那边还没吃饱？”</p>
另一位女孩儿凯娅上去拉扯团长的彩色宽裙，轻笑地说：“哎，这裙子质量真好，一点都没被撕破，哎里面的裤子也是。”</p>
“那团长你今晚没吃上？”森田乙女则抱住了团长，也笑嘻嘻地打趣。</p>
其他女孩的大笑声，顿时都响在这个布置简朴的小客厅里。</p>
“全部滚开。”洛娜没好气地拨开她们，走进那开放式小厨房，往旧冰柜里翻找方便面，眼神带笑，“我跟他又不是只有那回事。”</p>
温德琳也不住地笑，看着团长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好欢乐。</p>
团长把她们这些血刀片从街头组织起来，有了这个佣兵团以来，还是第一次像这几天这么开心，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p>
“那今天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喔？”温德琳又说，“多浪费团长你这一身。”</p>
“是啊，不冲一把太可惜了。”凯娅也道。</p>
“顾大圣是超凡牛郎，不会几天就累了吧？”</p>
洛娜拿热水壶倒开水做着泡面，由着她们打趣，时不时得意地晃晃脑袋。</p>
“团长，你明天准备穿什么衣服？”凯娅说着，“要不紧身健身裤？”女孩们纷纷又笑了，“以团长这屁股，那还得了。”“团长，冲死他！”</p>
她们都知道团长这几天在打扮上花了心思，有借她们的衣服，自己也新买了一些。</p>
“我这屁股当然够翘，可你们知道那货说的什么土味情话？”洛娜大翻白眼，拿着杯面走向沙发，“他说，我也算是医生，我给你检查你是不是骨盆前倾。”</p>
一众女孩顿时又一番大笑。</p>
怎么可能啊，洛娜团长的身材无人能敌好吧，是超凡猎人呢，天赋就好，又爱运动，该大的大，该瘦的瘦，她们看着都羡慕。</p>
“反正这两天皮裤先不穿了。”洛娜往沙发坐下，“我对皮裤有阴影了。”</p>
她拿着筷子开始噜噜地吃起泡面，“我也随便弄一套东土运动服拉倒。”</p>
“团长，你还是赶快想好。”温德琳乐道，“过几天就新年了，跨年那天你也随便穿吗，给自己留下点美好回忆吧姐妹。”</p>
其他女孩出着各种主意，穿短裙、穿连衣裙、穿灯芯绒裤，穿工装裤……</p>
性感的，温暖的，这种风格，那种风格。</p>
“随便就行啦。”洛娜满不在乎，“你们不懂，那个牛马不在意这些的。”</p>
“团长，这回是你不懂诶。”温德琳摇了摇手指，“不同的衣服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还有内衣裤呢，能让男人兴奋死，你那些太普通了，没点款式。”</p>
“对啊对啊，大妈的内衣穿得都比你花。”</p>
“真浪费团长你的身材，有些衣服我想穿都穿不出效果。”</p>
凯娅、森田乙女、金妮斯她们都在七嘴八舌。</p>
“切。”洛娜闷头吃着泡面，“麻烦死了，有什么关系，衣服最后不都是要脱掉。”</p>
“你看，不懂了吧，有时候穿着搞还更刺激的。”温德琳欢笑。</p>
“还有道具呢！”金妮斯也笑起来，“买点道具送给他做新年礼物。”</p>
洛娜快要懒得理她们，“好啊，就听你们这些浪货的，我明天买条皮鞭抽他。”</p>
客厅里的笑声又起，众女孩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地提着建议，如果团长觉得麻烦，不想花心思，那交给她们来打扮就是了。</p>
她们一群人呢，经验丰富的也不是没有，点子多得很。</p>
而且，洛娜团长本来就对御宅族有着兴趣，穿些Cosplay服装也挺好的。</p>
“麻烦，真他妈麻烦。”洛娜不断嘟囔。</p>
虽然是挺麻烦的，以前真没那兴致，但现在，当她穿了套新衣服，站在试衣镜前面看着自己的身影，之后被那牛马用惊艳的目光看到。</p>
还是有一种，挺得劲的感觉。</p>
因此，洛娜还是花了一点点心思在这方面。</p>
宽裙之后的第二天，她就穿外套、白色和健身背心与黑色健身裤。</p>
接着又一天，又是夹克和工装裤，还是不怎么想穿短裙，要不留着新年穿……</p>
这几天，洛娜和顾禾就这么继续约会着玩儿，彩音久美子送的那袋礼物，有用掉了一些，不是吹成气球那种用法。</p>
这样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还有一天就是跨年的日子了。</p>
而这天下午，洛娜陪顾禾去看一处公馆，他想在板田公寓之外再找一个住所。</p>
这个高泽公馆也是雅库扎的产业，跟古田公馆差不多格局，应该是同期建筑。</p>
他们看的单元位于三楼，一房一厅一卫一厨，比板田公寓那房间宽敞得多，带有基本家具，客厅墙上还有些风景挂画装饰，像模像样。</p>
这时公馆单元里，只有拿了钥匙看房子的他们两人。</p>
“洛娜，来看看浴室，有浴缸啊。”</p>
顾禾正站在卫生室门口高兴地张望，里面卫浴分离，浴室那边有个白色浴缸。</p>
公寓那边的浴缸其实还是小，进不去两个人的，但这个浴缸还蛮大的……</p>
高泽公馆同样是彩音小姐的推荐，以他如今在雅库扎的地位，高泽先生很欢迎他来住，租金还算便宜，在寿惠街，距离鱼塘步行也不到半小时。</p>
现在实地看了一圈，感觉不错。</p>
不过，他需要洛娜也说好，她不喜欢就不租这里了，不然花这笔钱就白花啦。</p>
顾禾看向那边黑色皮衣搭配牛仔裤、高筒皮靴的洛娜，她走进了卫生间，绿色的眼眸也往周围瞅着，然后看向了那个大浴缸。</p>
“还成。”洛娜双手环胸，“想想，用这浴缸泡上整缸的枸杞水，你是不是很爽？”</p>
“浴缸不是这么用的。”顾禾笑说，还没用呢，就感觉自己要爱上那浴缸了。</p>
洛娜的嘴角自然地翘起，切了声，转身走了出去。</p>
她望着这个还比较空的客厅，心头涌生着一股火热，却又隐约微微有点慌……</p>
她没打算跟他一起住，还不想，但如果他真租下这里，她应该会经常来这里玩……</p>
忽然，洛娜眼前闪过一些想象的朦胧画面，他们在沙发靠着一起看电视，一起下厨，一起泡澡……她和他的窝吗……</p>
但是这里，那些预期的生活，她总有点觉得，慌。</p>
对于她，洛娜-卢德，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p>
“洛女侠，想什么呢？”顾禾走去从洛娜身后搂住了她，“怎么布置都由你决定。”</p>
“我才不费那劲。”洛娜嘀咕，“再说，烂泥塘我都住过了。”</p>
“有我的地方，就是天堂？”顾禾逗她。</p>
“是啊，鸟人，天堂都是大鸟吗。”</p>
洛娜嗤笑一声，想嘲他几句，他乐了起来，但她看着周围，又再次静下。</p>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自己当街鼠的小时候，好不容易偷到的那只会唱歌的布熊娃娃，一按它的肚子，它就会唱着，过新年了，新年好呀……</p>
后来，她把那只布熊扔进了垃圾桶。</p>
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没有新年。</p>
这时候，洛娜轻声说：“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遍什么新年好呀的那首歌，我想听。”</p>
“明天晚上才跨年，到时候唱。”顾禾贴着她，凑在她耳边，“唱多少遍都行。”</p>
“我现在就想听。”洛娜声音有点沙哑，“赶紧，唱起来。”</p>
顾禾顿时察觉到她的触动，这几天在街上、在鱼塘也有听过这首歌了，哪个世界的新年神曲都大同小异，简单的旋律，充满祝福的快乐歌词。</p>
“过新年了。”他在她耳边轻唱了起来，“新年好呀，新年好呀……”</p>
洛娜由他搂抱着轻轻地摇晃，面容上情不自禁地露起微笑，眼眸有着温柔。</p>
她身子往后，挨靠着他，是的，现在不同了……应该是吧。</p>
“你这大布熊玩偶，还挺会唱。”洛娜仰着面容。</p>
顾禾把她身子转过来，低下头亲吻着她，洛娜也张动嘴唇回应。</p>
两人就像一团火焰，从火花碰撞一下烧得熊熊起来，越吻，越激烈。</p>
就在两人呼着热气几乎要进一步有什么行动时，单元外面的小过道却传来脚步声，是公馆的主人高泽先生来了，一个比板田先生还要老的、有点驼背的白发老头。</p>
他们只好重吻一口后，当即分开。</p>
洛娜擦了擦嘴巴，嘴角转而忍着笑，忍得脸红。</p>
她笑，当然是因为禾鲁瑟又一副鲁瑟神情。</p>
“觉得房子怎么样？”以高泽先生的身份地位，都是用长辈语气与他们俩说话的。</p>
别看高泽先生垂垂老矣的样子，年轻的时候老头也当过雅库扎特派员，当过舍弟。</p>
哪天这老头儿挂了，六代目长野小姐也是要出席葬礼的。</p>
“我们觉得这里很好。”顾禾点头道，“我们想租下来。”</p>
洛娜也没说“是你，不是我们”这种废话，但她不参与，就让顾禾和高泽先生谈租金、租期的事情，反正又不是她出钱，她也没钱出，她就一蹭住房子的。</p>
她继续在这个单元里走动，看看客厅这，瞧瞧卧室那。</p>
顾禾与高泽先生聊了一通后，基本确定了下来，每月五千块，水电另计，他们都是歌舞伎町有名头的人，用信誉行走街头的，不需要签订合同。</p>
至于更多的布置和入住，就等过完新年之后吧。</p>
离开高泽公馆后，两人去了附近不远的一家叫“北海”的居酒屋吃晚餐。</p>
傍晚时分，居酒屋门上的霓虹招牌开始亮灯，灯光与暮色混合。</p>
这是家老式居酒屋，U形吧台设在店中间，吧台上料理用具齐全，像做关东煮的保温箱和温酒器具等，旁边还有一排靠墙的餐桌，客人们都笑谈着用餐。</p>
“老板，我们要关东煮，烤鱼，清酒，都来两份。”</p>
“哎，你们是？”</p>
“顾大圣，骨血之女，是你们吗，你们好啊。”</p>
木窗格栅外的阳光全然落下，但店内仍有着缕缕温暖的灯光。</p>
两人与认出他们的几位客人摆手打过招呼，没往吧台去，而是坐到一张餐桌边，四目相对，一边聊着一边等上菜。</p>
店里人声热闹，上桌的料理又香又热，洛娜和顾禾碰了碰酒杯，清脆的砰了一声。</p>
“公馆那里得添些厨具吧，你会不会下厨？”洛娜抿了口酒，忽然问道。</p>
“呃，做个泡面还是会的。”顾禾抬筷吃了一颗鱼丸，“多了就不行了。”</p>
“我也一样。”洛娜耸肩，“哦不对，我还会叫外卖。”</p>
“你好有本领。”顾禾一副膜拜的语气。</p>
洛娜大咧咧地吃了条烤鱼，“你要学一下吧，像老范那样能炒个饭也好。”</p>
“我曾经是很想当制食师的，不过现在嘛。”顾禾颇为感慨，“玩偶真香。”</p>
两人的笑声不约而同地响起，又拿起酒杯轻轻地碰杯，手指触碰在一起。</p>
吃完晚餐，离开北海居酒屋后，他们在霓虹闪烁的喧嚷夜街逛了一段路，再走进了一家电影院看电影。</p>
之前，他们总是选择看喜剧片，或者看惊悚恐怖片。</p>
只是每一次，洛娜都是把惊悚恐怖片给看成喜剧片，只有顾禾有时候吓了个受呛。</p>
“我们今晚看个爱情片，怎么样。”在售票厅购买电影票的时候，顾禾问。</p>
之前洛娜总是拒绝，说那玩意没意思，什么情啊爱啊的，听着就腻死了，真让人受不了，看那个还不如找条小巷去看一晚上老鼠。</p>
但现在，她唔了一声，微微地嘟嘴。</p>
顾禾眼见有戏，对她耳语道：“我想和你看，我想和你什么都试一试。”</p>
“……好吧。”洛娜很无奈般叹气，“菜鸟就是事多。”</p>
虽然这里大庭广众，周围买电影票的人来往，顾禾都快忍不住想亲她。</p>
洛娜有时候，真的也好可爱。</p>
他觉得，自己是有一部分被她改变了的。</p>
顾禾挑了部海报和简介看着很甜蜜的爱情片，去买了票，牵着洛娜的手走进这部《谢谢你，我的爱人》的放映厅，这是部街头制作的独立电影。</p>
放映厅里光线昏暗，一百来个座位的放映厅没坐满人，观众们三三两两坐得分散。</p>
他们往后排些找了两个相邻座位坐下，望着即将放映的大银幕。</p>
洛娜抱着一桶爆米花在吃，又抓了一把往顾禾的嘴巴塞去，他也嚼了起来。</p>
这种垃圾食品不利于养生，不过今晚就破例吧。</p>
顾禾真期待洛娜看爱情片会有什么反应，有什么吐槽，所以他才想看。</p>
不多时，电影开始了，银幕上显示出了一行文字：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