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背，吴老六，快，快让前面的马车调头，快走。”王大刚看到草原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列列蜿蜒，似乎没有尽头的士兵正向这边赶来，不由吓白了脸。</p>

王大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在好友吴思谦的帮助下从归绥将家产都搬到锡林郭勒盟去，哪想到竟然遇上了大队士兵，这要是被抢了，他可就倾家荡产了。即使不抢，要些过路费也够他肉痛的。</p>

“怎么了？”吴恩谦抖了抖胡子，有些奇怪地问道。</p>

“你没看到那里来了大股的军队吗，快，要不然就来不急了，我就这么家产了，若是受了盘剥，一个五六十号人口的家族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养活。”王大刚焦急地道。紧张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坐在马车上的孩和妇女。跟</p>

吴恩谦长出了口气，“吓我一跳，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事，放心了，你以为锡林郭勒盟那边过来的军队跟绥远的一个德性？”</p>

“就算不抢，索要东西做军资也是很正常的吧。”王大刚道。</p>

“没这回事。”吴恩谦摆了摆手道，“继续走吧，我在锡林郭勒盟做了好几年的买卖，还没碰到过强行索要民脂民膏的兵。”</p>

“真的还是假的？”王大刚有些不信地道。</p>

“当然是真的，放心好了，再人家也朝这边来了，躲也躲不过。”吴恩谦拍着胸脯道，“咱俩什么交情，真有什么损失让我负责好了，这两年我在锡林郭勒盟还赚了些钱。”</p>

两人正着，一队四五人的骑兵朝这边策马赶了过来。</p>

赶到商队的近前，张蔚青问了赶车的车夫几句，然后在车夫的指引下，向王大刚和吴恩谦这边赶来。</p>

“长官可是从锡林郭勒盟那边过来的？”吴恩谦舍了提心吊胆的王大刚，下马，上前问道。</p>

“嗯，烟抽光了，你们车上有卖吗？”张蔚青头问道。</p>

“有，有，便宜的，贵的都有。”吴恩谦听到是从锡林郭勒盟过来的奉军心里也舒了口气，一边让王大刚把烟拿出来一边笑道，“听长官的口间有像陕北腔，长官是陕北那边的人？”</p>

“嗯，以前是陕北的，后来逃难到奉天从了军。”</p>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陕北的，现在陕北的日子不好过啊，先是个陆屠夫，现在是陈树蕃，比起陆屠夫也好不了多少，陕西被他们搞得污烟瘴气。”吴恩谦接过王大刚递来的烟道，“长官要几包？”</p>

“你这里只有这么几十包？”</p>

“车上还有一些，一起两百包左右，贵的2角5分一包，便宜的1角。”</p>

“便宜的都拿过来，贵的就不要了。”吴恩谦让几个手下拿好烟，然后道：“多少钱？”</p>

“一起186包，18元又6角钱。长官出军远征，后面的6角就不要了。”吴恩谦自作主张地道。</p>

“也不是我一个人买烟。你也不要折本了。不过我们只有奉钞，没问题吧，看你们也是到锡林郭勒盟去的。”张蔚青道。</p>

吴恩谦连连头道，“没问题，没问题，现在奉钞就是绥远也有些流通的。”</p>

蔚青从有些汗湿的军服里面掏出几张纸币，了，递给了吴恩谦，然后上马与同行的几个士兵扬长而去。</p>

“怎么样，我没有诓你吧。”吴恩谦转身将钱塞给了看得目瞪口呆的王大刚道。</p>

“这，这锡林郭勒盟来的军队还真是不一样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的王大刚怔怔地道，在归绥被欺压惯了的王大刚忽然受到这么好的待遇，还真是有不习惯，不仅没折本，反而来赚了一。</p>

“这也是我一直劝你到这边来的原因。当初要不是在绥远被祸害得过不下去了，我又哪里会赶到锡林郭勒盟去。”吴恩谦想起了在绥远的那段日子，不由有些感慨地道。</p>

“这些士兵是要到哪里去？”王大刚问道。</p>

“看样子应该是去绥远吧。到绥远去也好，我看那个恶贯满盈的卢占魁也没几天日子好过了。”吴恩谦冷笑道。</p>

王大刚有些诧异，“这些兵细声细气的，能打得过卢占魁吗？卢占魁当初和政府军可没少打仗，连政府军都奈不何了，迫不得已才招安的。”</p>

吴恩谦大笑起来，“你的消息不太灵通啊，其实他们只是整个奉军的一部队，在整个北方，提到奉军，谁不佩服几分，你别看这些大兵话和气，真要是打起仗来都是狠角色，凭卢占魁手下几个耸包，完全不够看，当初卢占魁还投在蒙匪手下当孙子，可东边的蒙匪都被奉军清了个干净，当初在锡林郭勒盟城外，两万多外蒙军队，不到一天就被奉军给收拾了。死的人一眼都看不到边。”</p>

“你从哪里听到的，晓得这么多？”</p>

“锡林郭勒盟和几个蒙人喝酒时听他们提起的，听他们，当初还帮忙打扫过战场，回来硬是几夜没睡好觉。起初他们对奉军也有些怕，不过日子一长了就习惯了，没什么好怕的。在奉天，不土匪快绝迹了，就是洋人也不能随便乱来。”</p>

“还有这回事？”</p>

“那当然，锡林郭勒盟来往的俄国，日本商人都有，特别是俄国老毛子又喜欢喝酒，喝酒闹事的时有发生，还不是一样的被抓到了警察局里面，赔了钱关上几天才能放出来。”不仅锡林郭勒盟，通辽，整个奉天都是一样。</p>

“这，这还真是当初应该早听你的，离开绥远那个鬼地方。”</p>

“现在也不迟，以你的勤劳和本事，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p>

经过长途跋涉的徐州辫子军路经天津之后，终于来到了北京城外。张勋叫来自己部属苏锡麟。</p>

“你联系一下文生，让他明日之后，在徐州开始悬挂龙旗。”</p>

张锡麟听得一愣，“大帅不是到北京来调停的？”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传言张勋要搞复辟，但张勋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召集南方各省督军在徐州开会时也秘而不宣，只有最核心的督军和督军代表才知道具体的内容。</p>

“调停是假，请出宣统皇帝是真。”张勋微微一笑，“今天我还要到京师的江西会馆去听戏，你一面联系文生，一面做好随时进城的准备。到子夜12之后，将派人将京津警备总司令王士珍，副总司令江朝忠和陈光远，还有京师警察厅长吴炳湖四个人请到我的行营来。”</p>

“是，是。卑职遵令。”苏锡麟在张勋的目光下连连头。</p>

“大清王朝，很快将因我张勋而重现世间了，想到这一刻即将到来，还真让人有些迫不及待啊。”张勋抚了抚胡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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