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李教授,我们肯定还是相信你的。”听完这话,姜从跃两口子虽然难以接受,但是也好像就只能这么去消化了。这些情况的确李东山都讲过,但是他们的心里还是会有怀疑,是不是李东山在治疗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错误,才导致的现在的感染。
但是这话可不能直接讲,万一把李教授得罪了怎么办?
所以两个人也是格外的纠结。
李东山见姜从跃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便道:“于教授,你对这个病人的治疗,有什么看法没有?”
于友林沉声说:“李教授,病人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而且还是多耐菌的感染。肯定还是需要进行再次甚至多次的清创,把细菌彻底控制住之后,再谈后续的问题。”
“目前患者的血管做过吻合,又发生了感染,很容易发生败血症,所以静脉抗生素的用药,也要跟上,随时进行调整,否则的话,还是有生命危险的。”
于友林是个普外科的医生,能说这么多就不容易了。
接着李东山又喊邹谦与方泥馨分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邹谦和方泥馨就明显要专业很多,提出了很多条建议出来,比如说这次感染之后,可以用硫酸铜装载敏感抗生素在局部缓慢释放以达到抑制细菌繁殖的目的。
比如说,更换冲洗引流,重新勤创之后再次更换vac持续负压吸引等等。
接着李东山看向了有些瑟瑟发抖的曹晓和,曹晓和的眼神都直接看到了地上去,明显是觉得这个病人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知识储备,而且方泥馨和邹谦把该讲的都讲完了。
李东山看着曹晓和这怂样,心里大骂了一句后,便直接看向了陆成:“小陆了?有什么看法没有?”
李东山对陆成还是极为重视的,即便陆成说错了什么,他也可以及时地对陆成进行纠正。
陆成稍微思考了一下,后道:“师父,刚刚于老师、邹老师和方师姐把大概的治疗原则都讲完了,我就暂时不缀述了。”
“但是我觉得病人现在有一个比较疑虑的点啊,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病人当前的细菌培养结果和药敏结果是三天前的,那时候取样的标本就取出了多耐菌的感染。那么,我们现在调整用药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在原来的基础上考虑得更加全面一点。”
“阿米卡星的抗菌谱是多种的革兰阴性菌和一小部分革兰阳性菌,而环丙沙星的抗菌谱也是革兰氏阴性菌。这样一来,假如病人的感染处假如存在革兰氏阳性菌的话,可能就达不到抗菌效果。”
“而且,假如阿米卡星与环丙沙星真能发挥作用将目前的致病菌给杀死的话,现在患者的受伤部位属于免疫失调,容易使得其他病菌定居繁殖的地方,我们也要警惕有金葡菌再次苏醒或者通过血液循环再次移居在此定居。”
“因此,我建议再加一种超广谱的抗生素,比如美罗培南。”
“昨天我看了些文献,上面也看到了,像这种多耐菌在治疗过程中,很容易发生变异或者是其他病菌的再定居感染,一边选择至少两联,甚至三联用药比较合适一些。”
“当然,更加具体的用药方案可以请药剂科再来会诊,或者是等药敏结果出来之后,再调整抗生素的使用种类。”
“在一些极个别的病例上,有四联抗生素使用的报道。”
陆成这番话一讲出来,李东山当时就有些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陆成吗?
这还是前几天在查房的时候讲话都讲不出来的那个陆成吗?那时候陆成可是极为手高眼低的人啊。
这一下子,理论怎么这么丰富了?
连这种不常见的抗菌药物的抗菌谱都背下来了?
方泥馨的眉头一挑,觉得陆成这也太不对劲了吧,莫不是他昨天就把那些文献都看完了?
我自己都还没看完了。
都是他害的!
李东山其实现在看文献也看得不太多,也不太细致了,他基本上就只看标题和摘要。至于更加细致的内容,他已经有足够的知识储备,觉得看不看都不太重要了。
陆成讲的有理有据,李东山听完后沉吟了片刻后道:“那就加一个美罗培南。”
“另外,安排明天的手术吧。这一次,还是要严格、彻底地清创。”
“好。”邹谦马上把李东山的话记住了。
李东山是教授,是正高职称,拥有对科室内部疾病用药的调整权限,即便是抗生素,也只有李东山的工号,才能够开得出来。
反正就是,李东山发话了的话,那么一切就是他顶在了最前面。
查完房,李东山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李东山就夸奖道:“我们科室的小陆,天赋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大家也看到了他成长的速度。”
“小曹,你觉得你的空余时间,和小陆比起来,哪个更多啊?”
曹晓和低下了头去,暗骂陆成变态。
骂这个科室最菜的人就没人权,想李老师你怎么不去骂方泥馨呢?
而且他陆成那是人的成长速度吗?猪都比不上他长得快好吧。
“所以啊,我们都要努力啊。不要再给自己找没时间,没精力看书这些的幌子了。看书,永远是提升自己的一个捷径,如果一切都是需要在临床学,临床上究竟有多少病例堆起来,才够你学出来的?”
“只有大家都进步了,我们这个团队才会进步。”
“在这里,我单独对陆成进行表扬,希望大家都向陆成学习,努力地提高自己,特别是要针对自己的弱项,一步一步地稳扎稳打地提起来。”
“好了,今天的查房就到这里,我先和小陆去医务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