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距离大河中心还差着很远，这时候的赤元彻底没了力气，筋疲力尽的在水中起伏不定，一个不留神直接被冲向了下游。

赤元一旦被冲走，徐言的身子立刻一晃，他拼力以灵力抓住赤元才没落进水里。

一片大浪拍来，赤元浑浊的老眼中精芒一闪，使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一翻身，肚皮朝上背朝下。

哗啦！

汹涌的天河之水，多大的舟船都无法横渡，水流的迅猛程度能让元婴强者心惊肉跳，一旦跌入水中，徐言身上的压力立刻倍增，裂风甲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蛟牙！”

轰！！！

水底的暴喝，传不出多远，仗着裂风甲的避水奇效，徐言直接动用了全力，法宝蛟牙轰向了赤元的背部，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

顺流而下的恶战，仅仅在瞬间结束。

重创的赤元拼了老命游向河底，徐言的身影也被河水冲向了下游，再不见踪迹。

通天河的河道边缘，奄奄一息的赤元以本体在泥沙中挖出个大洞，费力地钻了进去。

失去了龟壳的乌龟，防御的能力大减，硬挨了一记法宝的全力轰杀，没死算赤元命大，若非是在通天河里，如果在岸上，徐言这全力一击必定将赤元一分为二。

“他还是虚丹之境，怎么能拥有斩杀大妖的实力？”

洞窟里，赤元恨声自语：“他是虚丹啊，就有了元婴修士的修为，等他达到元婴的时候，岂不是能与妖王对战？怪物，他鬼面就是个怪物……”

千里之外的河水下游，徐言狼狈的迈上岸边。

赤元死不死的不要紧，一头没了龟壳的老乌龟不足为虑，令他失望的是，连大妖都无法载他渡河，想要返回天南，看来只有突破元婴，或者是架起一座真正的蟹桥。

来自通天河的天然威压，不仅笼罩赤元，也笼罩了徐言，在这种可怕的威压之下，尽管达到了金丹后期，也难以顺利渡河。

灵力升腾，不多时衣袍上的河水被蒸发一空，看了眼奔腾不绝的大河，徐言沉吟良久，法决一动，施展出天鬼七变的第六变。

金丹后期的灵力，已然足够支撑鬼道盘天的施展，法术凝聚的阴森小路出现了瞬间，再度消散。

盘算了一番通天河的宽窄，至少超过了两万里，即便施展出鬼道盘天，踏上小路，徐言只能出现在河流的中心。

只能渡过一半的通天河，与送命无异，天河威压之下，风遁基本无效。

如果是在河水的中心施展鬼道盘天，倒是有机会抵达河边，最不济也能游上岸来，在河水的两岸根本无法施展，真要到了河水中心，脚下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徐言非得被困死在河心不可。

尝试失败而已，算不得什么，即便能过河，徐言现在也不会回去。

百妖宴才刚刚开始，没了他鬼面，再隆重的宴席又会有什么热闹可言呢？

……

五地城，原本的拍卖场再也没有了热闹的加价声，昏暗的大厅里，栖息着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妖兽，圆形的拱顶上闪烁着点点猩红。

那并非灯火，而是一只只巨大蝙蝠的眼睛。

不仅拍卖场成了妖兽的栖息之地，整座巨城的所有屋舍全被妖兽占据。

长街上没有了人来人往，有的，只是一头头身形高大，獠牙毕露的庞大妖物。

城门处，燃着两排火把，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凡人正在被押入城内，这些人大多数百人一组，脚上全都拴着铁链。

进城的凡人来自五地的各处村镇，这些凡人被妖族押解，每隔几月就会聚集到五地城，数量至少在十万左右。

当凡人走进这座巨城之后，再不会有活人离开。

持续了三年之久的杀戮，五地之内的凡人已经所剩无几，这一批聚集而来的凡人，已经是五地之内最后的人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