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被虐得有点惨，但是威廉王子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说实话，看到TERRY甚至为杨海请来了专门的厨师，威廉已经对杨海可能有的超高水准做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他并不知道TERRY的一贯风格就是这样，他也不知道，TERRY对于杨海的游戏水平，在此之前也没有足够的认识。</p>
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了。</p>
休斯显得非常兴奋，他有话想要对杨海说，TERRY看到杨海和威廉聊得很投机的样子，阻止了休斯的开口的意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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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离开这里。”TERRY说。</p>
“可……”</p>
TERRY转身离去。</p>
休斯只好跟着TERRY走了出去。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劝诫TERRY，可是如果TERRY做了决定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全力执行。不过在路上，休斯还是会抱怨的。</p>
“老板，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的。”TERRY走在前面不回头，休斯则在后面碎碎念：“我有一个想法，让杨海军师——”</p>
“我们都叫他军师，那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职位。”TERRY打断了休斯的话。</p>
“好吧，我觉得，如果我们新生产一种军刀，这种军刀用最奢侈的材料来打造，”休斯兴奋地说：“然后用军师刚才的那一手来拍广告，你说，这种艺术品军刀的销量会——”</p>
“现在我不想说这些，休斯。”TERRY哈哈笑道：“我现在的心情很好，陪我去喝酒吧？”</p>
“但是那一定很赚钱的——”休斯有点不甘心地道。</p>
“休斯？”</p>
“好吧好吧。”休斯有点无奈地对自己的老板说。</p>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以为TERRY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人，他们都以为TERRY是一个真小人，他们都以为TERRY冷酷无情，如果什么人有用，他就无比支持，直到榨干了那个人最后一丝剩余价值然后再无情地抛弃掉。他们以为TERRY是一只狼，凶残自私，不近人情。</p>
但是跟在TERRY身边十几年的休斯并不会这么想。</p>
休斯很清楚，世人对TERRY的那些评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错，在生意场上，TERRY就是一只狼，一只独狼，所以泰利军工才能在短短的十几年内崛起，与里氏平分欧洲。可是休斯觉得，TERRY其实是一个浪漫的人。</p>
只是这种带着邪恶与冷酷的浪漫，那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罢了。</p>
对于TERRY来说，凶残是一种面具，自私是一种外壳，邪恶是一种伪装，冷酷是一种保护色。休斯一直跟随着TERRY，鞍前马后，这些面具、外壳、伪装和保护色，并不能掩盖这个法国贵族出身的男人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浪漫。有一次喝醉了，TERRY眼神朦胧地对休斯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在天王时代最辉煌的时候，他还很小不记事；而在诺天王在役的最后几年里，他却在为泰利军工的未来而打拼，错过了那么多的精彩。</p>
“老板，你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看着泰利军工现在的势力，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休斯这样对TERRY说。</p>
“休斯。”TERRY的神色黯然：“我是一个游戏者，我希望拥有的，不是权力与财富，而是一个狂欢的人生。而现在，诺天王已经退役了，还有谁能让这个世界更精彩呢？”</p>
休斯默然。</p>
休斯知道自己的老板是游戏迷，其实他也是。而且他知道，如果用游戏的哲学来衡量的话，TERRY毫无疑问是一个真正的游戏者，虽然水平无法与职业玩家相比。</p>
用游戏界的大贤者托尼的话来说：既然你是一个真正的游戏者，你怎么会是坏人呢？</p>
那是属于TERRY一个人的浪漫，而且只有休斯能够明白。</p>
诺天王的退役是所有游戏迷心中的痛楚，也是TERRY黯然神伤的原因。</p>
或许，天王时代就这样结束了。那个激情四溢的游戏界又将平静下来，我们再也看不到那个强大的背影，再也听不到爽朗的笑声，再也感受不到他身后无数追赶者生命迸发灵魂燃烧的流光溢彩。也许后世再也不会有一个时代像现在这样群星闪耀，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段传说，每一个传说都有自己的精彩。对于TERRY而言，作为游戏迷，生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幸运，生在这个时代却错过了最重要的部分，是一种悲哀。</p>
他们在俱乐部的酒吧里面坐下，酒吧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p>
TERRY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着，他已经脱下了冷酷的面具，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p>
他为休斯和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p>
“或许天王时代还没有结束，”TERRY自言自语地说，紧紧地抿住了嘴唇：“CHEERS!”</p>
休斯有些恍惚，他听明白了TERRY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p>
休斯知道自己或许不应该打击老板，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军师他怎么可能有和诺天王相提并论的实力？”</p>
TERRY神色有些恍惚，他并没有回答休斯的话。</p>
就算在游戏界里有着一手遮天的实力也不一定能够成为天王，弱肉强食？不好意思，那是自然法则，并不适用于游戏。在这里，最强大的几个人都有角逐天王的资格。</p>
但是一千多年的游戏史，真正封王的只有诺。最接近诺的传奇前辈，N－PRINCE，大家都认可他是领袖，但是他依然不是天王。</p>
最吸引TERRY的，还是杨海的那种气质。和诺天王的激情四射不同，杨海的气质是一种几乎相反的类型，凌厉、潇洒、梦幻，但是TERRY却觉得他能够从中看出一些相同的东西来。</p>
那是一种令人心折的气度，再仔细说，TERRY觉得自己也说不出来。但是对于一个游戏者而言，有感觉就已经足够了——这又不是在做数学题或者处理公务，要逻辑严谨，小心求证，大胆假设。</p>
这很疯狂，甚至有些不自量力，但这就是游戏。</p>
游戏的历史是由疯子和不自量力的人创造的。TERRY觉得杨海能够成为天王，那为什么杨海就不能成为天王呢？</p>
“为什么杨海就不能成为天王呢？”TERRY将龙舌兰一饮而尽，如此烈性的酒液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快感。TERRY认真地看着休斯，一字一句地问道。</p>
休斯也看着TERRY。</p>
利齿狼的眼睛里面只有真挚和坦荡。</p>
休斯知道，老板是认真的。</p>
他想说那不可能，但是休斯突然意识到，其实这是一场游戏。</p>
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参与游戏的每一方都有获得胜利的可能。</p>
休斯默默地拿起龙舌兰一饮而尽。</p>
TERRY是他的老板，他做什么，休斯都会支持他的。虽然有的时候休斯也会抱怨。</p>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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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和威廉王子聊得很投机，不，简直应该说是言谈甚欢。</p>
杨海折服威廉只用了一场游戏，而威廉折服杨海只用了几分钟的聊天。几分钟之后，杨海就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被称之为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