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在xx市随便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接下来的事情一号首长已经接手。

一天后，初雪便传来消息。

这起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被迅速调查，几乎三天便以结案，葛阳辉得到平反。

陈牧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

而这一天在旅馆中，他整整的抽了两包。

天空渐渐昏暗，夜色降临，陈牧没有打开灯，就那么的仰躺在大床上，木然的望着窗外。

直至房间响起一丝轻微的响动，一条人影跃窗而入，好一条蛇般，无声无息的来到大床前，在缓缓的跪在地面上。

浓烈的血腥气，在房间内弥漫。

陈牧慢慢的抬起手，把手中的烟蒂碾进满是烟头的烟缸子，口中淡漠问道：“事情办完了？”

“是。”葛阳辉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木然的看向陈牧，就好似已经没有了灵魂，如同木偶一般的回答着。

“如何处理的？”陈牧皱着眉，慢慢的坐起身，看向跪在身前的葛阳辉。

“找那个女人很简单。她毕竟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她的性格我也非常了解。虚荣，胆小，有时候冷的好似毒蛇，有时候媚的如同狐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会躲起来。然后，我在她的一个亲属家找到了她。只是没想到，在她的孩子死了，在她的情夫被我杀了，她竟然还能安稳的睡得着……我带走了她，把她带到摆放孩子的停尸间。我一刀刀的割下她的肉，一刀刀的切下她的骨头……我用了一天时间，把她彻底切碎，当然，她的心脏我没有动，我把她的心脏放在我那孩子的尸体内。因为，这是那个女人欠孩子的。就算死了，别人欠他的东西，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要帮他拿回来。”

陈牧看着身前一边哭，一边笑，精神已经严重失常的男子，心脏有些痛，缓缓的抬起手，递给了葛阳辉一根烟，并且为他点燃。

葛阳辉狠狠了吸了几口，眼中的疯狂平淡一些，抬起头，看向陈牧。

“总教官，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那些年在执行任务时杀人杀的太多？这是报应吗？可是为什么老天爷不冲着我来，而是要对我的孩子下手？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啊！”

葛阳辉的双眸中，又一次流淌出红色的血泪，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陈牧。

陈牧转过头，他不想让葛阳辉看到他脸上的同情，他害怕葛阳辉会彻底崩溃。

“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陈牧叹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给你的那三天的时间，足够你干很多事情。杀个人，对我们来说几秒钟就够了。而三天时间，也绝对够让你逃出国外。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呵呵……”葛阳辉疯癫的笑了笑，摇摇头，“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连孩子的都……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而且还杀了那么多的人。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我回来，是想让总教官你随便处罚的。”

陈牧缓缓的站起身，缓缓的伸出手，在葛阳辉以为陈牧要动手，而慢慢的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解脱与轻松时，陈牧的手掌却一把抓在葛阳辉的脖领，把葛阳辉提了起来，稳稳的站在他的身前。

“累了，就要休息。”陈牧的表情柔和，微笑的看着愕然睁开双眼的葛阳辉，“兄弟，你怎么可能没有家，没有亲人？难道你忘记了龙神？难道，你忘记了那些曾经和你一起浴血奋战的同伴？龙神不是你的家？战友不是你的亲人？”

葛阳辉有些茫然的看着陈牧，看到陈牧脸挂满了真诚，看到陈牧眼中的温暖，看的陈牧伸出双手，抱住他疲惫而麻木的身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房间，走出旅馆，走到外面的马路上，在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放在哪里的一架武装直升机前……

然后，在葛阳辉昏睡前，听到了陈牧最后说出那句，让他本已冰冷的心脏，出现了一丝温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