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胭脂红再红也红不过英雄血(下)(1 / 2)

 秦淮河里的船,不同于长安渭水,也不同于杭州的西湖扬州的瘦西湖,这几处的船不是笨,就是简陋局促,比不得秦淮的船,可以躺下谈天望远,也可以顾盼两岸的房子,思来,是和其独特的用处有关。</p>

过了白鹭洲,李治等人的轻舟也靠近了满满当当横亘在十里秦淮上的画舫,自然是看清了这些画舫,画舫清隽也就罢了,那下还一律悬着彩灯,明暗yan晦不一,夜幕垂垂,船上灯火从薄薄的白纸上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黯黯的水波里,一阵涟漪。</p>

置身在这片薄霭和涟漪里,耳边想起悠然间歇的桨声,精神也恍惚起来。</p>

“好一个郁蒸的江南,难怪如此多人憧憬这纸醉金mí的生活。有意思。”</p>

李治恍然这秦淮河上的一切,雅丽果然过于他处,俯下身子看,就连那秦淮河的水也是碧阴阴的,厚而不腻,像是胭脂水粉所凝的,自己初到金陵时,天色还未黑,漾漾的柔波恬静委婉,等到现在灯火明时,倒变的沉重了起来,黯淡的水光,就跟水里有人在冲你眨眼睛一样,美的有些诡异。</p>

桨声响动中,xiao舟在河中dang漾,李治早已颇为朦胧,怪羞涩的,寂寂的河水,随着双桨轻动,无言的挑逗着李治的情弦。</p>

沿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不觉间已经过了桥,河上断断续续的歌声此起彼伏,从沿河的妓楼、画舫中飘来的,这些歌声歌词大都是些前人的言词,清唱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听,至少和邓丽君王菲的差了不少,但清秋微风吹漾水波摇拂的,哪怕唱的走调,也可以果断无视了</p>

轻舟悄悄地穿出连环的桥dong,一脚踏进这“六朝金粉气”的销金锅,震撼一脸的!</p>

今天的一晚,李治难得的沉默了,少了滔滔的诉,舒展一下文青的情怀,一个字,看!</p>

不再那些纷烦的话,只看少,享受这一江胭脂的薄媚。</p>

一路震撼,浮沉于歌声里,灯月jiao辉,笙歌彻夜,这才是秦淮河的真面目。</p>

不时的有xiaoxiao的艇子xiao舟急忙忙打桨,横冲直撞的斜冲过来,带起河水“哗啦啦”的翻动,有时倒也惊险。</p>

得意于秦淮河的妹子们的努力,那胭脂水粉微泛出的暗香,浮动在每一寸空气中,随着那的船儿dang,随着这的船儿也dang,dang啊dang的,dang的李治心肝脾肺肾都软了。</p>

水光璀璨上的彩舫到处停泊,李治那破船不禁也左摇右晃穿cha其间起来,游客们的大船,歌女们的画舫、李治的破船,有时能1uan作挤成一团,别开生面。</p>

“狗屁的旖旎风光,再晃就胃出血了!”</p>

李治是真不知道秦淮河热闹的时候是这样的,只模糊地觉着在秦淮河一定是风光秀丽,对坐船头伊人汉子对诗唱歌的,所以在那悦来客栈里早早入睡,又睡了个回笼觉,中午才启程,就是为了傍晚时分正好到金陵,养足精神看看夜色下的秦淮江畔。</p>

如今这样急急忙忙跑到河上来无聊1angdang,苦了自己又怪得了谁。</p>

这个靠近金陵城的江畔,动dang着无数的灯火,沸腾声响遍了周边三里的秦淮河,喳喳嚷嚷的一片,活像卖鸭子的大集市,李清河充当了临时的导游,这儿夜夜如此,不必见怪。</p>

不必见怪还是大惊xiao怪?话里话外不免有些自豪,这让李治觉得自己是初上城的乡下老,被鄙视了。</p>

穿花蝴蝶1uan窜的船和李治没个相干,不过途中还是遇到一件不大不xiao的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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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歌舫直直的冲来,船头傍着,船尾也傍着,渐渐和李治们的船并着了,这都不要紧,关键是一团黑影猛地跨上李治船头上,身手异常矫捷,令裴行俭等人xiao吃一惊,下一刻就要下死手!</p>

幸而来的不是个大老爷们,而是一个武力值为零,无存在感、无威胁xìng、无祸水姿色的三无老妈子,年纪在李治看来并不大,三十四五而已,后世xiao资白领们xiao乔初嫁的年纪,神气倒怪狡猾,把一扣破烂的手折,递给李治,让细瞧些戏目,好好儿个唱。:“这位公子,几出吧,最新netbsp;本来李治就有意见识一下秦淮河的歌姬的,只不过原没想放到今夜,毕竟初进城,媳妇又在身边,不料苍天大爱,她们竟会主动前来纠缠。</p>

舱前着红灯笼,红的眩人心,两个年轻的女子走出船舱,坐在下面,从船上看去,胸前雪白纤毫毕见,无疑是引you客人的大杀器。</p>

来时听李清河有意无意的了,秦淮河上每船的歌妓大约二人,天色一黑,她们的船就在秦淮河上往来不息的兜生意,无论行着的泊着的,都来兜揽,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竟来兜揽李治的破船了。</p>

李治他们的轻舟,轻便不假,但简单到平庸也不假,更何况还有两个美人站在船前,来人实在谈不上眼里劲,有闷头一棍,打的着打不着看天意爆人品的意思。</p>

大红灯笼高高挂,透着一股yín.靡的味道,即使豪放大气如武顺也皱起了眉头,神色冷了下来,带着天然的俯视,这无关修养,不过是出身显贵的人,天然带着的对同xìng的优越感,女人尤其鲜明,并没有蔑视不耻的意味。</p>

都是可怜人,只一眼,就能看见船头那两个女子一身遮掩不住的风尘味。</p>

出乎意料的热情让李治竟有些许踧踖不安了,自然的撇了撇左右,果然见周围行过的船上似乎有许多眼光炯炯聚焦过来,要命的八卦,李治有囧了,第一次被当成嫖客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尴尬的咳了咳嗽,随意向歌妓们瞥了一眼,姿色一般,没有惊为天人的惊yan,不过也是正常,物以稀为贵,美女多了,潜规则都木有新闻价值了。</p>

李治装模作样的勉强将那歌折翻了一翻,夜里灯火倒映在水上,闪烁不定,根本看清不了几个字,便赶紧递还给那老妈子,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们刚进金陵,就不要了,改天再来听曲吧。”</p>

武顺嫌李治的回话太冷漠了,便开口帮腔解释道:“这位老婶子,我家相公只听奴家自己的xiao曲儿,听不惯人家的。”</p>

要想摆脱是非纠缠,除非将不理不睬做到极致,来人又知难而退,否则最好不过辩解了。</p>

一声“相公”,道破天机,一针见血,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情,所有辩解中最简洁最漂亮的一个词儿了。</p>

不出所料,那老妈子带着三分失望和七分的轻蔑,让船头雇来的伙计轻摇着画舫,翩翩而去,世故了也笨了,所幸不虚伪,固然不可爱但也谈不上讨厌,夜色降临,她们的生意才刚刚开始,不急,但也不能1ang费时间不是。</p>

在桨声里隐约间仿佛传来老妈子狠狠地声音,“呆子,一群吝啬鬼,又一个没出息的惧内,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不成!”</p>

倒是那两个歌姬似乎明白了甚么,临走时歉意的看了看李治身边的武顺和李清河。</p>

眼看她们一个一个的去远了,李治呆呆的蹲踞在船头,怪聊赖的,碰着了这种缘分,李治是无怒亦无哀,惟有一种抱歉。</p>

金陵女李清河到底懂得多些,告诉归海一刀:“把船摇开些吧,不是每个人都没眼力的,别再让人来噜苏了。”</p>

归海一刀“唉”的答应了一声,闷着一股气撑起船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