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似笑非笑的看着它,道,“我该说你蠢呢,还是有骨气呢?”
“我若说你蠢,你能将我骗进牢笼中,说你蠢,岂不是在羞辱我自己?我若说你有骨气,当年旱魃……”
这次媪仍是没让他说完,气冲冲的打断道,“小子!休提旱魃之名!!”
他口中‘旱魃’,又称‘女魃’,即上古四大尸王之一的那位。
再说详细点,旱魃曾经是媪的主人。
可偏偏媪这货太过聪明,当日人间起势,旱魃不敌,它为求自保,出卖了旱魃,选择了卷铺盖逃跑,从此以后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从它拧在一起的五官上来看,它心中定然是有愧疚的。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提就……”
汪文迪得意的话语还没讲完,竟是媪率先猛扑了过来!
角中分出无数利刺,好像要把他扎成个马蜂窝才能解慰心头,他不慌不忙,一面闪躲利刺,一面以宝剑招架它庞大的身躯,言语中更是来了一招攻心为上,从容不迫道,“你利用旱魃,逃了杀身之祸,又如此愧疚,岂不好笑?”
“你懂个屁!”媪神色复杂,它现在只想撕烂眼前人的嘴。
汪文迪轻蔑的笑着,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周身灵力登时暴走,若隐若现之间的金光几乎完全照亮了四周,玄妙无限,攻守俱佳。
媪的蹄子前长出弯刀,将气力凝聚起来,一个闪身提升了速度袭向他,他即时应战,将其拉开,把后方的熊巍与朱夏二人留在了安全的范围中。
接着,宝剑上甩出两道金光剑气,把媪蹄子上的利刃融化的灰都不剩,媪只得后退几步,以免伤到自己。
它飞身撤离,随后角上凝出一团巨大的灵光,似乎汇聚了它大部分的力量,跟着口中念咒,灵光随之而动,化出了一个土块状而散着白光的宝物,整个笼罩住了汪文迪,四壁上瞬间长出利刺,向中间缩拢。
嘭!!
只听一声巨响,那束缚着他的宝物刹那被一道猛烈的金光炸开,他自其中飞身而出,周身覆盖一层铠甲,速度之快便如一道流星,甚至在凛冽的闪电之上,朝媪反击而去。
媪再次召出一同样的宝物护住了自己,一边后退一边施展其他招式,白光凝起,又朝汪文迪扔了过来。
他再一次扫出数道剑气,以此掩护自己,径直飞向白光后的目标,然而那白光所到之处,与剑气持平,奈何两者速度尽皆极快,四周墙壁上的白光源源不断,使得一时间白光的数量竟然占了些许上风。
汪文迪被其中一道白光撞上,直朝后头的墙壁飞去。
媪红了眼,大叫道,“我赢了!你这小子,就做我牢笼的一部分吧!”
撞上墙壁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白光被墙壁所吸收,仿佛真的连带着汪文迪一起,被墙壁吃了进去,连渣滓都不剩。
“汪哥!”熊巍瞪大了眼睛,叫喊了一句。
朱夏拦下了他要出手的意图,只要他们一脱离此间神水的保护,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目标,她皱了皱眉头,道,“阿哥,别急,先生没这么弱。”
“哼,毛头小子,只会胡言乱语罢了,我今日原只想将你关上一会儿,长个教训,没想到你非要找死!”媪怒意不减,甩了甩蹄子,道,“死在我杀招之下,也算可以了!”
汪文迪镇定如常的声音从它头顶传来,嘲讽道,“你在说谁?”
媪猛地抬头望去,只见他毫发无损而慢条斯理的出现在自己上方,而且他手中握着的已不再是宝剑,而是宝剑化作的两根尖锐粗壮的树枝,看上去恍若透骨利凿一般。
等等!
树枝?!
媪神色一变,想要遁地而走,却不知何时朱夏已然出手,加之汪文迪自上而下的威压,它竟动弹不得了!
汪文迪心情大好,嬉笑道,“神兽媪,若要杀之,须用柏枝为凿,穿其头部方可。”
四周鸦雀无声,媪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妥协,一旦它彻底妥协,就是汪文迪赢了,毕竟他不是真的想杀了雪泥林中的灵兽。
他开口,折断它脑子里最后一根防线,道,“想死,还是拿朔月集星草换自己一命?你自己选。”
它趴下了身子,用前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尾巴在身后不耐烦的扫着,一副甚是懊恼的样子。
“别杀我。”
媪说话了,它如同在自言自语,道,“我逃了千万年,我不想死。如果不是为了这条命,当年大战之时,我早就死了算了!”
它要活,它要活!
汪文迪可看不惯它这模样,冷言冷语道,“既要活着,就干脆抛下愧疚!”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进去这句话,他又接着催促道,“别装死,朔月集星草呢?!”
“冤枉!这真是冤枉!”媪恢复了一贯的神态,转变的实在是过于迅速,它重新站起来,赔笑道,“仙草真不在我这儿,真的在白泽那里!”
“你找死?!”汪文迪不悦道。
它怯怯的看了一眼柏木凿子,一脸严肃,道,“这回我用我的性命起誓!”